第 帝庙大秘!
周奕静默不动,袁天罡立在一旁並未打扰。
巴蜀势力已彻底掌控局势,越来越多的人朝礪锋堂、磐石林等入堡方向去。
像是逃跑,又混入了追击云帅的人潮。
有关邪帝舍利、长生之秘的消息,正隨人流迅速传递,传向独尊堡之外,传向巴蜀。
云帅跑得很快,周奕对舍利的感应越来越弱,最后唯余方向感。
“要去追吗?”
袁天罡见他挪动步子,这才问道。
周奕摇头一笑:“云帅直奔漠北才好,把这些人全带到武尊那边去,我也落一个清净。”
那武尊可就赶上热闹了,袁老道拈鬚微笑。
他二目清明,朝佛魔两道离开的方向撇了一眼,又看了看一旁的周奕。
这颗舍利怎么来的,没有人比他更清楚。
当下心中千头万绪,面上却古井无波。
对一名精通易学,擅长相面的人来说,藏话乃是家常便饭。
奉盟主將围剿余贼的任务交给了角罗风、川牟寻等人,与范卓一道来到周奕身边。
二人脸上的敬畏之色更多一分。
“凉国、西秦还有那些叛军,活下来的那部分,基本都朝外逃了。”
“独尊堡內还剩一股外来势力.”
范卓话罢看向李元吉所在方向,李阀带来的人死了大半,秦武通、刁昂与丘天觉这三位高手也重伤,现在要收拾他们,只是一句话的事情。
那李元吉留意到几人的目光,心胆一颤。
作为李阀公子的骄傲,此刻半点不剩,慈航静斋与佛门的人全都追云帅去了,解暉重伤,他们在巴蜀没了靠山。
解文龙投靠江淮,他此时的处境可谓是岌岌可危。
李元吉察觉到周奕投目看来,立刻心弦紧绷,自打出生以来,这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刻。
等周奕移开目光,朝解暉那边走时。
李元吉长鬆一口气,庆幸中,又埋藏著一股恼火。
他这杆关中有名的裂马枪,首次被人不屑一顾。
这种轻视他无法容忍,却又因心底的惧怕无胆反抗,那种憋屈感对他这种狂傲而有野心的人来说,简直比死还难受。
然而,他又缺少死的勇气
周奕留意到了李元吉的表情变化,全没在意。
佛门的人估计不会久追云帅,或许很快就会回来。
况且,李元吉死了,对李阀来说更像是好事。这货不成事,惹乱子却是好手。
不过,巴蜀的事却不能叫李阀再插手。
“爹~!”
解文龙悲呼一声,待在他身侧的宋玉华也变了脸色,正疗伤的解暉又吐出一大口血来,他的气息急转直下,越来越弱。
这给周奕一种要出黑的感觉。
独尊堡的老人们慌了神,纵横巴蜀多年的武林判官,竟承受不住邪王一掌之力。
一见周奕过来,解文龙那硬朗的脸上转出恳求之色,顷刻拜倒:“大都督,家父命在旦夕,乞求您出手一试。”
周奕未答话,盘膝打坐中的解暉已伸出一只手来。
“不必了。”
解暉抬起手背擦掉嘴角鲜血,连喘三个粗重鼻息。
黝黑的脸上,有神的双目从周奕身上扫过,最后看向自己的儿子,这时,他涌现怒容。
“你这逆子!”
“为父平日倒是小瞧你了,没想到你还有这份犯上作乱的胆量。”
解文龙不敢说话。
解暉又看向宋玉华:“玉华,你真不愧是宋大哥的女儿。”
宋玉华也低下头来。
解暉哼了一声,扭动脖子对一圈独尊堡老人说道:“解文龙的確救了独尊堡,以后他就是堡主,独尊堡的任何决定,都由他来定夺,你们快些拜见吧。”
周围人听罢,各都一愣。
“怎么,本人的话不管用了?”
解暉积威太甚,蕴含怒意的话音叫围在四周的独尊堡元老们一齐拜服:“拜见堡主。”
却是朝解文龙拜的。
解文龙见他面色转白,气息更弱,心中愧疚难过,没理会周围的元老,又想求周奕再尝试一救。
解暉却冷峻一笑:“你当了堡主,眼力还这样差劲,不懂得察言观色,就没见大都督丝毫不急吗?”
“可见我没那么容易死。”
解文龙听罢,惊疑地看了周奕一眼。
周奕点头道:“解堡主只是受不死印法的生死二气影响,產生异状。他虽然伤重,却有浑厚功力护身,並不致命。”
听了周奕的话,解文龙才镇定下来。
这场面让解暉心结鬱气,自己说的话,儿子还要从旁人口中得到证实才愿相信。
真是一种讽刺。
不由想起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,若今日没有变数,魔门中人纠缠到底,加上那些叛军与其余势力,称霸巴蜀的独尊堡,或將成为歷史。
“大都督,”解暉定神道,“解某再不理会巴蜀盟会之事,以后全由我儿做主,也多谢大都督今日之援手。”
周奕笑了笑:“堡主安心养伤。”
听了他们的对话,不管是巴盟、川帮还是独尊堡的人,都有种大事落定的安稳感觉。
总算不用再斗下去了。
他们说话並未避人,不远处李阀的人听得真切。
李元吉面如死灰,对巴蜀再无念想。
此刻,哪怕没有魔门骚扰,佛门的人全数返回並支持李阀也无法挽回了。
如今巴盟、川帮独尊堡三大势力一条心,以佛门的行事风格,找不到解暉这样在前边说话之人,就註定干预不了巴蜀。
李元吉不明白周奕的心思,此刻提心弔胆,盘算著如何保住小命,平安返回关中。
同时,还有那颗搅动武林的邪帝舍利。
解堡主被搀扶到静处养伤,范卓与奉振连同独尊堡的人,一道料理后事。
他们这边亦有不少死伤。
镇川楼前,到处都是尸体。
这可谓是巴蜀许久以来,从未有过的惨烈拼斗。
周奕打坐理气,调整状態。
侯希白与范采琪一道寻来,看他这副状態,又瞧了瞧不远处的石青璇,招呼也不打,直接走开了。
周奕一边理气运功,一边梳理方才的大战。
这样的战斗经验极度宝贵,常人一生之中都难见得一次。
诸家法门,都让他有不同感受。
这不仅能增深他的武学见解,对创造天师隨想录也大有裨益。
石青璇等了许久,至午时,才见他转醒。
只是用过饭后,周奕又开始练功。
无论独尊堡外边发出多大的喧闹声,都影响不了他做静功。
“慈航静斋的人还没回来?”
入夜之后,周奕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。
“没有。”石青璇道,“你是否觉得奇怪,一心师太受了伤,他们应该不会穷追。”
周奕微微点头。
他尝试感受邪帝舍利,只有淡淡的方向感,这东西要么是离得更远,要么是在某处定住了。
“巴蜀基本已经拿下,其余的事也不用你操心,要不了几日,巴蜀联盟支持江淮的消息就会迅速传开。此行功德圆满,你还有什么打算?”
周奕想了想:“我要去邪帝庙一趟。”
话罢,又从石青璇口中得知一个消息。
袁天罡洒脱得很,出力之后,已是飘然而去。
周奕有些感慨,怎么也该请一顿酒饭的。
袁老道久居巴蜀,却从不掺和江湖纷爭,更別说爭霸天下,这一趟独尊堡之行,已算是打破他隱居清修。
周奕整理道门之学的心思愈发强烈。
对於这些朋友,不该叫他们失望。
“袁道长留了话。”
“什么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