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奕猜到,陈老谋也不觉奇怪:
“关中门阀已对杨广离心离德,江南作为他早年经营之地,既能依托运河获取物资,又可借助南朝旧臣维系统治,他南下倒也没什么错。”
话罢振奋笑:
“可他这一走,便再没有机会回来,大隋,也彻底完了!”
陈老谋把茶喝尽,又冷笑一声:
“这杨广还真是豪奢,此次南下数千艘船只,远超过往巡游,龙舟挽船的殿脚女就有千人,皆穿锦彩袍,系青丝缆。
其后是数千艘彩船,载着萧后、嫔妃、僧尼道士及文武百官,船队绵延二百里,两岸骑兵护送,旌旗蔽日。
每过州县,地方官需贡献珍馐,民食树皮,而郡县犹征赋不已,这不是逼人造反吗?”
周奕问了一句:“江淮那边有无消息传来。”
“没那么快,可能要过几日。”
陈老谋望着他,情不自禁道:
“天师的话又得到应证,骁果军十多万人马,兵强马壮,但我们确实不用去打。直接放他们去江都,那时江都自己就乱了。”
“若不如此,江都高城,还真是难以攻杀进去。”
“只待拿下江都,南方可平,那时北方还处于混乱之中,天下间,还有谁是天师的对手?”
周奕微微一笑,比陈老谋要平静许多,看他激动,又给他倒了一杯茶。
陈老谋忽然又问:“天师练功可还顺利?”
“顺利,再过几日便下山,可是有什么事要交给我做?”
“有一件事旁人无法代劳。”
“何事?”
“飞马牧场。”
陈老谋目色一变:
“竟陵城内出事了,按照天师之前的吩咐,我已派人联系了独霸山庄。因为飞马牧场的关系,那庄主方泽滔,还有他的弟弟方泽流,与我们派去的人相处融洽。
可没想到的是,半个月前方泽滔、方泽流,这两人全都被人杀死。”
“可知是谁下手?”
“不清楚,”陈老谋摇头,“独霸山庄分有七军,庄主亲卫足有八千人,其余每军四千。山庄周围有重重保护,再加上这方家兄弟手段不俗,能将他们在庄内杀死的,绝对是顶尖高手。”
“竟陵城一乱,四大寇更加嚣张,似乎有对飞马牧场动手的打算。”
周奕稍有疑惑:“仅凭四大寇,他们人再多,也打不了牧场吧。”
“不错,这牧场确实易守难攻。可贼寇那边不知从哪冒出一帮难缠高手,他们已被骚扰数次,这事已经有一段时日,原本牧场没打算找人帮忙,现在似乎又遇上了麻烦。”
陈老谋笑了笑:“本来我也不敢来打扰天师练功,当阳马帮的陈瑞阳找我,我这才来问问。”
“好,你让陈帮主五日后来找我。”
陈老谋点了点头。
他得了个准信,便不久留,把茶一喝就告辞离开。
对于四大寇的事,周奕并不担心。
飞马牧场不缺兵,仅对付几个高手,那就是去一趟的事。
歇息一会,他再次打坐。
不多时,随着他运气,周身便有一股淡淡的劲风盘旋。
这一道劲风与邪王不死印法的气流看上去有点相似,其实大不相同。
周奕最早根据脉气循环,搞出了“斗转星移”这等卸力法门,后来随着功力提高,将斗转星移用在气窍中。
若与人对掌拼斗内劲,确实能发挥作用。
可是在一点即收、快来快去的劲力中,作用便微乎其微。
经历过隆兴寺大战,周奕想到了一个好办法。
如同阴后“玉石俱焚”这一招法,将天魔力场收缩至一点,再将力场爆开。
那么,按照婠婠体内的空间隐窍的法门。
周奕也可以将周身劲气收缩,通过这种收缩,以无形之力,盗取有实之质,一下咬住对手的劲力。
不懂邪王的印法,那也无所谓。
因为他体内斗转星移自有气发之巧,利用此招,便能推动周身劲气周游。
于是,将方才收缩的劲力,周游挪移,便能化劲转劲。
这个念头一开,便豁然开朗。
不仅有天魔大法的吸纳,还有不死印法的挪移转换。
对这全新的斗转星移,他心中甚是满意,虽然耗费真气,但总算有了应对群战的法门。
大殿之中,随着周奕双手游推,周围劲风越转越快,竟也产生了空间波动。
若是快到极致,不是空间塌陷,而是阴后玉石俱焚那种空间收缩之感。
他把手一停,摸着下巴寻思。
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。
坏了,阴后不会误会吧。
她老人家一看我这斗转星移,岂不是要怀疑小妖女把天魔大法给我看了。
其实我和小妖女真没什么,只是研究窍穴,没看什么大法。
周奕眉头一皱。
阴后若是因为隆兴寺大战而突破,十八重轮回篇加她一身强横功力,那还真是恐怖。
悟空,这次靠你单防阴后了
接下来几天,周奕全在调息理气。
至阳大窍中的魔煞已完全转换,在任督魔气更为厚重的同时,将同为奇经八脉中的阴跷脉、阳跷脉尽数打通。
十二正经中,足太阴脾经从隐白一路练到天溪,二十一穴还剩最后三穴。
本是要一次功成,再练足少阳胆经。
但是创造斗转星移费了大量时间,如今飞马牧场有事,就暂且稳稳。
隆兴历第九十四日。
周奕站在五庄观前,不仅看到陈瑞阳,还有帮主娄若丹。
二人联袂而来,看来牧场的麻烦不小。
娄若丹与陈瑞阳一见到他,不敢托大,连忙拱手拜会。
“观主。”
“请进,里边说话。”
周奕把两人邀请进门,他已经备好茶水。
二人只是嘴巴碰一下,并没有喝茶的心思。
看他俩像是有些为难,周奕直接问道:“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?”
陈瑞阳没开口,一旁的娄若丹再次拱手:
“观主,我们想请你去飞马山城。”
周奕有些疑惑:“我与商场主还算熟悉,此事何必扭扭捏捏?”
陈瑞阳道:
“因为场主不想麻烦你,我们这次来,算是违背了场主意愿,故而我迟疑好些时日不敢开口。”
娄若丹摇头:“眼下竟陵情况十分复杂,牧场虽然不缺人手,但近来多有恶客,我担心他们对场主不利,所以想耽误观主一些时日。”
她又补上一句:
“事后牧场定有厚谢。”
周奕笑了笑:“我倒是想去瞧瞧牧场风光,只是场主不愿我去,突然造访,岂不冒昧。”
娄若丹还没开口,一旁的老陈抢过话来:
“观主放心,只要你去,我家场主定是高兴的”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