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见一小岛,岛内草木茂盛,树根杂乱复杂。树枝间鸟兽做窝,着目一览,已见数百上千只鸟兽。尚未登岛,已闻鸟鸣聒噪。
船只靠岸,李仙纵身一跃,先一步上岛。土地松软,散发淡淡腥臭,岸边可见死鱼死虾。李仙思忖:「此处虽为湖泊,却也会涨潮,这些死鱼死虾应当是退潮后,死在岛屿上的。看来不可久留。」
朝内深入,便见数行足印。已有弟子提前踏足,李仙观其足印,知约有四五人能耐不弱,或是印花弟子、或是长老一级。
穿过一道绿障,便见一片开阔平地。其内东零西落有数十弟子。远处有一木棚,棚内花笼门长老汤文书居坐。
汤文书见到李仙,立即快步行来,喊道:「李兄弟,没想到再见面啦。见你安好,实在欣慰!」李仙拱手道:「汤长老!多谢挂怀,飞龙城凶险至极,能无恙逃出便好。」
汤文书说道:「哈哈哈,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你我冥冥得烛教庇护,小危小难何足挂齿。哈哈哈,话说李兄弟如日中天,前途不可限量!来,请随我入棚静等。」
他一挥袖子。底下亲信立时会意,多添一把木凳。汤文书斟一杯茶递去,说道:「李兄弟人中龙凤,我自初见时,便知你绝非凡物。果真日久见人心,路遥知马力。不…这般说来,有些不妥。李兄弟该是一遇风云既化龙。名声必然如雷贯耳。」
李仙轻轻酌茶。茶香较淡,回香不足,是寻常茶叶。他对此物无甚讲究,悠然轻品几口,说道:「那都是门中弟兄误传罢了。我现在仅是印花弟子,再说那谣传真假,汤长老难道不知?剑派诸女非我所擒。」
汤文书笑道:「好名坏名,都是名声。我等花笼门门众出身低贱,行得下九流勾当。难道还能一身清白不成?那传言不需真假,只需能助长你名声,那便不是坏事。」
李仙说道:「名声助长不错,只怕寻我打杀者更多啦。」汤文书说道:「这倒确实,不过李兄弟机警过人,自能应对。」
汤文书笑道:「倘若我料想不错,此行回坛,你必然晋升长老。到时娶美眷、起家业、食精宝、问巅峰。哈哈哈。」抚须大笑。
他颇看重容貌。胡须打理得柔顺整齐,锊须时手法甚为悦目,竟颇有飘逸出尘气度。
李仙说道:「哈哈哈,那远远比不得汤长老,已经娶美眷、起家业、食精宝,我这小辈,还需很长路要修行。」汤文书说道:「哎!你这般说话,却叫我下不来台,我知我能耐,修为不低,但手段浅啊。这些年吃饮精宝、经营行商…武学虽有习练,但很久不曾真正动手。来,喝茶罢!」
两人爽朗一笑,各寒暄片刻,尽是奉承客套话。李仙直白问道:「如此说来,这次的聚头,乃是汤长老组织的?当时解忧楼塌陷后,汤长老、叶长老可有甚际遇?」
汤文书一愣,昔日飞龙城戒严,李仙、汤文书、叶乘偷潜解忧楼探查。本欲分头行动,探清楼中玄虚。怎知忽遭塌陷,计划尽乱。李仙深入地底,连番际遇纠葛。无暇细想两人遭遇,此节在此相遇,便既直言问询。
汤文书摇头说道:「这倒不是。当时飞龙城戒严,城内防备严苛,决意绞杀花笼门。我派弟子人人自危,惶惶无措。初时弟子自首,尚能侥幸保命。但再到后来,弟子纵使自首,也需历经一场酷刑严打。抗得下的寥寥无几。」
「我与你、叶乘共探解忧楼。楼阁忽遭塌陷,我与叶乘仓惶逃走,未被楼阁砸伤。见解忧楼下竟有一黝黑洞穴。我与叶乘料定众女便在洞内。正待下去查看,却见城中兵士包围而来。五大剑派皆聚集洞旁商讨。」
「这时露面,岂不危险。且因为巨洞出现,城中戒严渐有疏漏。几名弟子看准机会,运气极好,竟顺利潜逃出城。但也有被识破身份,当场打杀者。」
「其时更有江湖客,自高奉勇为民除害。处处寻花剿花,局势依旧凶险。」
「当时叶乘长老便说道:『解忧楼塌陷,内藏古怪。料想那贺问天绝非清白。但咱们花笼门该有自知之明,那古怪事情,不参与为好。此刻藉机离开为上,但成群结队,反而不利,不如化整为零,各自散逃。谁能逃走,便算自己本事。待逃出花笼门,再设法聚集。』我等诸多长老极感无奈。此行本为借乱摸鱼,怎料偷鸡不成蚀把米。但小命要紧,一同商议后,纷纷各自逃散。」
「我花笼门就此零散,我顺利逃脱后,恐遭追杀,便低调行事一阵。不显露分毫行踪,直到最近,风声渐过。又听闻花笼门聚集消息,是以一早便赶来。」
汤文书说清道楚,再问李仙情形。李仙将地穴诸事,简而又简后,无伤大雅的告知。两人弄清楚大致情形,李仙问道:「如此这般,会是谁发布召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