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春霞目送他出帐,羞赧之色顿消,脸上浮现笑意,心想:「这小子潇洒得很,将旁人撩拨得心浮气躁,口中尽言花花。可若真论真格,他自个却先怕了。他当我是小姑娘,几句撩拨,便叫我真羞煞了幺?」
急步跟随,裙风带起一阵芳香。她勤修养生功·观春宝典,体中如盎然春日,生机勃勃,万物复苏。伤势恢复极快。背部、足腕伤势尽复。
岳山剑派有门武学「闻风鼻」,嗅感敏锐,循踪甚妙。赵春霞见众女酣睡,敌贼尽诛,哨塔间有女巡逻。安排周全妥当,应当无甚凶险。
李仙留下字条,告知去向。与赵春霞行至一处秘帐,帐下已空无一物。众女血质早被运走,赵春霞手持拂尘,朝周旁一扬、再一盘。轻嗅气味,闭目感应,说道:「确是此处,我判断无错。」
李仙拱手道:「春霞前辈能耐渐显了!」赵春霞说道:「这不算什幺,那贼寇将血质收集,运至此节。但数日前已经运走,沿途尚有些许血味弥留。咱们追去看看。」
她这时能耐已恢复三成,李仙心道:「春霞前辈既有这本领,何须求我相助,她自己便能寻得。我倒真是操劳的命。」
向西行数步。见一奇辟小道,被碎石掩堵。赵春霞等数息,待钟声震荡过。再一扬拂尘,碎石齐齐整整挪移数尺,让出条道来。碎石松散,上面洒有土灰,若有人搬动、挪动…立即便被觉察。赵春霞如此一扬拂尘,碎石、土灰横挪数尺,整体结构却无改变。
李仙暗感倾佩,两人行进奇辟小道,沿路追寻。觉察道路盘旋朝下,似进到一处深渊内。越朝深入,一阵阴风吹面而来。
赵春霞说道:「好生浓郁的阴气。」驻足不前。再朝深入,阴气袭体,便甚是困难。她修养「观春宝典」,伤势疗愈甚快。适才展露追踪、拂尘能耐,造诣皆已雄浑。但却无应对阴气手段,李仙纯阳之躯,阳气如火如炉,此处却无影响。
更因武人手段各异。你束手无策之难题,旁人或擡手尽解。旁人望而生畏之险地,却有人进退自如。一技之长,一能之长。
李仙说道:「春霞前辈,到我身旁来。」赵春霞奇道:「你有能耐应对?」李仙翻手出剑,剑姿飘逸。赵春霞忽想:「是了…昔日囚女峡,我曾问他样貌如何。他回我一简笔画,画中持枪持剑。他箭术、枪法我皆已见过,料想剑法不差分毫。」双眸闪亮,异波荡漾。
但见长剑一划,灼热之气一荡。阴面阴风即被抵挡。赵春霞面色大缓,说道:「你这剑法,毫不寻常,竟涉足阴阳之理。」
李仙问道:「涉足阴阳之理,难道就很厉害?」赵春霞说道:「需看武学具体,只阴阳之理较为罕见。若能组成流派,能耐甚是厉害。」
李仙心想:「夫人果真对我藏私,武道要义,不肯尽数传我。那也无妨,我怎敢妄求别人,无私对我好?」
两人再朝深入。阴气愈发浓郁,李仙单手舞剑,施展「阳极剑华」,身前划一道光圈。始终驱散阴气,这般行路已经无碍。
数阵阴风吹过,李仙玩笑说道:「春霞前辈,此处无旁人,我是纯阳之躯,你如不嫌弃,贴近我些无妨。」
赵春霞正色道:「男女授受不亲。你自初见起,便总有些轻挑。若是被人当做花贼,那可惨啦。」
李仙心道:「还真被你说对了,我倒真算半个花贼。」说道:「春霞前辈误会了。我说靠近些,可没想贪你便宜,只是我身若火炉,阴气不敢靠近。」
赵春霞忽笑道:「哦?」挺步一前,侧揽而去,亲昵无间,问道:「你指得,是不是这般靠近?」
李仙一愕,顿感香风扑鼻,已觉一具娇躯揽抱而来。两人紧靠紧贴,李仙能感受赵春霞心跳、呼吸,胸口起伏。赵春霞如抱热炉,阳气炽盛,她毕生之中无此际遇,更未抱过男子,这时心荡神游。
李仙虽自认潇洒,历经一合庄、花笼门诸事…天性使然,兼之后天际遇。口头自然而然轻挑,但绝非色急之人。他适才所说「靠近」,意指「牵手」而非拥揽。牵手亦无歧义。怎料赵春霞如此…
李仙古怪道:「春霞前…前辈,这样未免…」赵春霞问道:「怎幺,你令我靠近,难道又嫌弃我?」
李仙说道:「自然不敢。」默默向前而行。他历经「访仙客栈」一事,得知赵春霞际遇,猜想她是恪守正道的女侠。实则不然,春静时极静,春动时极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