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惊奇。离山剑派华武问道:“杨大哥怎料定,那凶贼定在此船?”杨心枪笑道:“先前你们问我,何故如此自信,现在便解答。出来吧!”
忽见身后随兵中行出一人,中年模样,身穿兵甲,扮相与寻常士兵相似。正是笼门安伟成。原来他早有叛离之意,但位居长老,主动投案,罪孽难抵消,自是有死无生。故暗中蛰伏,关键时刻再立大功补过,换取自身生机。
昨夜听从李仙妙计,虽感确实可行,但暗中出卖,活命之机更为稳妥。他便知机会难得,连夜暗中通报,里应外合。
本通运还需几日,他这般一出卖。杨心枪胸有成足,兼之飞龙城久堵不通,确是极大问题,便放通船运。
王德仲拔剑怒道:“是笼门长老安伟成?好贼,胆敢藏身潜伏!”提剑便砍。
杨心枪枪身一扫,挡住此剑,笑道:“王兄弟误会啦,此人已改过自新。是我命他乔装跟随,看看同伴下场。”安伟成说道:“是啊,是啊,我已经弃暗投明,承杨兄不弃,容我改过自新,日后必行善积德,将功补过。”
王德仲余怒未消说道:“此人不知戕害多少女子,轻飘飘一句改过自新,便可无事发生?”
杨心枪说道:“话虽如此,但若无此人相助。这众贼藏匿甚深,难免有漏网之鱼。这些遁逃的贼,日后危害女子,亦是罪过。这位安伟成兄弟,能有这种决心,是极不错的。若无他相助,反倒不好成事。”
杨心枪笑道:“安兄,你改过自新,请带路罢。”段氏大船经得特制,船身更长更宽,盛放数千根金丝木,长有十余丈、短有五六丈,皆是栋梁之材。纵是有意盘查,也恐有疏漏。
安伟成拱手道:“自然。”朝盛放木料处行去,自诸多木材间,精准寻到几株,揭发藏身之木,无不藏匿甚深。
王德仲道:“此木当真有藏人?”用掌拍打,声音厚沉。内部不似中空。安伟成说道:“千真万确,那群贼被杨英雄逼迫无奈,昨夜连夜行动,刨空木料,藏身其中。那李仙狡诈如狐,还晓得用絮填堵,从外部拍打,便无空响传出。”
杨心枪暗道:“那贼子倒好有心计,但终究只是穷途末路。藏在木料中,用絮封堵,虽能使得拍打木身时不发出空响。但我能精通掌法,运掌拍打,立即便可觉察异样。纵使没有安伟成告密,他等也难逃了。”
“但能尽快抓拿,总归是好事。”
王德仲、周士杰、杨问天等皆暗感江湖贼子狡诈至极,奇招百出,大涨见识。
杨心枪说道:“将这些木料劈开!”转头看向随兵,说道:“传令下去,四周戒备。笼门长老虽虚有修为,但毕竟不弱。远处弓手备好。”
“王兄、华兄…你等剑派内,可安排妥当?待会贼子冒头,势必临死反扑,还望你等剑派长老、弟子协助。我欲尽数活抓,审出一二三四。”
王德仲说道:“纠山剑派皆已藏在暗处,封堵福运街、长寿街等处。”华武纷纷告知布局,各处确认无误。
杨心枪身旁亲卫这才劈开木材。金线木坚韧至极,一刀劈下,仅留划痕。周士杰说道:“我来罢。”取出佩剑,行至一株木材前。提运内炁,一剑刺下。
木材咔嚓嚓一声,从中断裂。其内果真中空,一团絮喷涌而出。众人大喜,正待细看。却嗅到一股异味。
杨心枪色变,纵声喊道:“跳河!”率先跳河。王德仲、周士杰、杨问天……等皆轻功不俗,虽不知情况,但见杨心枪惶恐惊惧,立即跟随。那异味蔓延,逐渐冒起白烟。
船中劳工纷纷跳进河中,足足过了七八息,才听“轰隆”一声,段氏商船震天炸响。近千株木材翻滚落河。
周士杰、王德仲、杨心枪等跳进河中,触水即沉,连是何情况未能弄清。立即设法脱离水中。王德仲摸出飞镖,在末端缠绕丝线,正待投射飞镖,打进船底,再借拉力浮出水面。
但他动弹之际,忽见水中有无数飘散的细丝,粗细若微发,但蔓延极长。他每有动作,身上必会纠缠细丝。愈缠越多,逐渐动作生阻,连动弹都极困难。
他惊恐至极,动作愈发激烈。细丝愈缠越密,将他裹成人茧。周士杰、王德仲、杨心枪等皆是如此。
此物便是“絮丝”,乃杨心枪布置下。在水中絮散而开,化为无数散丝。一但触碰,便被粘粘,理不清楚,唯有越缠越多。
乃擒抓潜水贼绝佳妙物。怎料一番苦心,却全应在自己身上。几人均道:“吾命休矣!擒贼不成,却落得溺毙下场。”直直朝水底沉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