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打开侧阁,点燃烛灯。内有大小木箱,摆设诸多杂物藏品物具。原来夫人抵达飞龙城,时有暗访拍卖阁,偶有兴起,便购置收藏,部分放置此处。
小团指着西角木箱,让众伙计抬出储室晒酿。
大箱小箱悉数抬出,李仙嗅到草药气味,知是草药,其间数味草药便极熟悉。昔日在一合庄担任统领,便常常料理草药。忽想:“此处乃夫人储备之室,若能寻得碧蚕索,日后···或可借此对阵。”搬运草药箱子时,目光暗暗打量。果见储室中存有‘碧蚕索’,用“碧透玉匣”藏收。
温彩裳修习蚕衣错玉功,得其利,受其弊。能耐虽强,修行却难。碧蚕索乃修行关要,需时常预备。小团身上、储室、卧房···皆可寻至,此处发现,自非巧合。
李仙深知温彩裳习惯,存心找寻,自非难事。他悄声靠近,待时机成熟,将碧蚕索偷取。藏进衣袖内,故作无事发生。小团亦未觉察,待众人活事做完,她便领路出阁。李仙潜进人从,顺利逃脱,行出碧香水阁。耳听市井热闹,如获新生,欣喜之余,心情复杂。
李仙心想:“我能遁逃出阁,实在意外之喜。夫人绝不在阁中,否则我定已遭毒手。却不知夫人,因何事久出不归。也罢,既逃出升天,立即离开为上。待日后实力强了,再报今日围困之仇。”随众伙计再行半里,借机拐进暗处小巷,将竹簸放至地上,扫除积雪,将那伙计拿出,运炁喊醒后,闪身遁离。
那伙计悠悠转醒,但觉寒风吹身,一愣之下,彻底清醒,惊觉赤身而躺。衣物便在身侧,他立即穿好衣物,回忆适才情形,实难有头绪。只道邪祟附体,怎敢声张,赶忙穿好衣物离去。
却说另一边。
李仙悄声潜藏,行至城门,见城门紧闭,众兵把守。城头弓兵目蕴精芒,凌厉锋锐,扫视城中百姓。李仙寻一包子铺,边购包子边道:“伙计,这城门何时开启?”
那包子铺商贩道:“我又怎知。唉,这城门一闭,我这买卖都差啦。”
李仙问道:“因何事封锁?别处城门可开?”包子铺商贩道:“我倒隐约听到一二,说是关门抓贼。此事非同小可,是动真格啦。进出通道,皆已封闭。但具体何事嘛…我这平头百姓,怎敢打探。若认为我是贼人同伙,岂不糟糕?”
李仙交付铜钱,一口咬下温热包子。附随人流,自不冒头,探视城门防备。城门高约九丈,黑玄石砌就,甚为坚固。城墙外更有翁城,倘若强闯破门,势必八面临敌。
更观众兵严阵以待,龙虎精壮,高大威猛,皆非凡物。隐隐形成兵阵,势若铁墙。其中数位佼佼者,气势更强,仰头挺胸,说话时蕴藏雷响,至少已是“胸鼓雷音”者。其余弓兵、刀兵、盾兵…更不计其数。
李仙暗道:“我如强闯破门,遇此阵型,声势太大,纵然逃出城门,也有无尽追杀。”他再端凝片刻,见城头有位老者站立,满头白发,手长身痩,浑然如柄老剑。
那老者忽扭头望来。李仙闪身隐藏,悄然避过。过得片刻,不听动静,立即自小巷遁逃。适才那老者,名为“萧万剑”,乃阳山剑派“铸剑长老”。阳山剑派此行领队者。
李仙暗道:“这老头实力不俗,不可力敌。他站立此处,便已锐利如剑,我如未猜错,定是剑派高人。怪哉,奇哉。我被困多久,城中状况,便已这般大变?”
李仙行出近里远。忽见一众剑客走来,皆穿相似服饰,背着巨剑。为首者三十余岁,利落短发,皮肤粗粝。名为“江蒙”,乃阳山剑派弟子。
那江蒙与李仙擦身而过,本无觉察,待走得较远,再回头观望,眉头紧锁。但已难窥寻李仙,他暂压疑惑,行上城头,与萧万剑汇合。
萧万剑问道:“城中可有异样?”江蒙说道:“暂无异样,倒是…”萧万剑说道:“何事便说。”
江蒙说道:“徒儿生有[剔透剑心相],感知较为敏锐。适才与一寻常人擦肩而过,却心跳不畅,如遭扼颈。料想此人能耐不浅,既能耐不浅,何以乔装寻常人?故而微有怀疑。”
萧万剑皱眉道:“既有怀疑,怎不追去?”江蒙说道:“徒儿空有怀疑,全无证据,此人或有隐藏,却未必真是歹徒。我如追去,岂不冒犯。”
萧万剑骂道:“竖子,迂腐!非常时期,岂能顾及他人颜面。此贼定有异样,我适才觉察目光,却未能寻到身影。想必他藏匿人群,悄声遁走,却叫你遇见。”
“此人目力非常,心计深沉,行事低调。若非遇到你剔透剑心,无声无息遁走,我或只觉是错觉。你在何处遇见?”
江蒙说道:“在问京街。那徒儿立即追去?”萧万剑说道:“你代守城门,莫让宵小有机可乘。我亲自追去。”
见他双手附后,施展轻功空中挪闪,速度奇快。很快抵达问京街。此街长七里,内有数百巷,两道楼宇林立,人群密集如织。藏自此处,怎能寻到?
萧万剑凝目扫视,终不见可疑贼人。万感惋惜,差之毫厘,便失之交臂,只得作罢。却说李仙走离城门,再去别处城门查探,皆有重兵把守,江湖高手坐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