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会长!」
岳藏峰声音急促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「出事了!」
「什幺事?」
江万岁依旧头也不擡,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文件上,只是淡淡地问了三个字,仿佛早已洞悉一切,又仿佛世间已无太多事能引动他的情绪。
「范凌舟死了!」
岳藏峰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出那个消息,他的声音仿佛压抑着心中沸腾的复杂情绪。
作为江万岁多年的左膀右臂,他与范凌舟有着数十年的交情,一同经历过无数风雨,此刻闻此噩耗,心中的震动与悲痛难以言喻。
此言一出,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。
江万岁握着毛笔的手,缓缓顿住。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,那支看似普通的狼毫笔落在砚台边,发出轻微的「啪嗒」声。
「终究还是死了吗!?」江万岁喃喃轻语。
他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虚空,仿佛穿透了墙壁,看到了遥远关外发生的惨剧。
那苍老的脸上没有震惊,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深沉的、仿佛早已料到的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感慨。
「终究!?」
岳藏峰愣住了,他从这句话里,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。
「遇白而起,遇黑而落……」
江万岁喃喃轻语,如同吟诵一句古老的谶语:「当年那个男人早就预见过了……」
「他的测算,不会错的。」
「可是,会长……」岳藏峰忍不住开口,想说些什幺。
但他刚开口,便被江万岁打断了。
「可是,未来是不断变化的……」江万岁的目光依旧悠远,继续道。
「我告诫过他,一切外缘皆是种子,结果如何,取决于他自己。」
他轻轻叹息一声,那叹息声中带着一丝惋惜,却又平静如常:
「可惜……他未曾把握住自己的命运。」
「藏峰,你应该知道,身在红尘,处处便是劫数!」
「神仙本是凡人做,只怕凡人志不坚。」岳藏锋恍惚道。
他又何曾不知道,从踏上修行路的那一刻,他们便已是身不由己,再也回不了头。
道心一起,魔相即生。
劫与运,便如那天生的双生子。
「不过……」
就在此时,江万岁话锋一转,忽然道:「凌舟的死,是有价值的。」
「价值?」
岳藏峰愣了一下,脸上写满了不解与愕然。
一位观主境界强者的陨落,对道盟,对于白鹤观来说,都是是巨大的损失和震动,何来价值可言?
「你出去吧!」江万岁摆了摆手,示意谈话结束。
岳藏峰看着江万岁那平静无波的脸,心中纵有千般疑问、万种情绪,此刻也只能强行压下。
他略一迟疑,最终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,默默退了出去,轻轻带上了房门。
办公室内,重归寂静。
只剩下江万岁一人,独坐在那象征无上权位书案之后。
他沉默了片刻,缓缓拉开了书案下方的一个抽屉。
那抽屉看似普通,里面却只孤零零地放着一件东西……
一方毫不起眼的陈旧木盒。
江万岁取出木盒,放在书案上,苍老的手指轻轻抚过盒盖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幽光。
「死亡,本是就是价值!」
江万岁喃喃轻语,缓缓打开了木盒。
盒子里,只有一枚物件,静静地躺在柔软的丝绸衬垫之上。
那赫然是一枚锈迹斑斑,通体幽黑,仿佛经历无数岁月冲刷的……
黑色铁片!!!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