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师叔祖……”
刚庙门,孟栖梧轻唤了一声,张凡闻言,吓了一跳,辈分这么大?
还没来得及多想,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人,晃晃悠悠,从后面转了出来,他头发白,带着一副厚厚的老镜,右手拿着一保温杯,左手拿着一份报纸。
“小栖梧啊,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。”
“见过师叔祖。”孟栖梧稽首行了一礼。
张凡面露异色,也跟着行了一礼。
孟栖梧的师叔祖,那辈分得多大?怕是当今终南山掌教来了,都要叫一声师叔吧,这么高辈分,实力得有多强?
终南山不愧是终南山啊,耆老犹在,底蕴深厚。
“这是哪家的小娃娃?不是我们终南山的弟子吧。”
就在此时,灰袍老者眸光斜睨,看向了张凡。
“晚辈是……”
张凡刚开口,不等他说话,灰袍老者便眯起了眼睛,笑着道:“你肯定是在想,这老头辈分这么高,修为得多高深啊。”
“额……”
张凡的心思被老头看破,一时语塞,不知该如何回应,同时,他也不禁暗道,高手就是高手,神意方圆,竟然连他的念头想法都能捕捉到。
“你肯定还在想,这老头真厉害,连我怎么想的都能看穿,这修为得多高啊。”
说到这里,灰袍老头笑得更灿烂了:“我不是修为高,而是懂人性。”
“其实,我连高功都不是。”
“啊!?”张凡愣了一下,他略一感知,灰袍老者的气息越是孱弱不看,充其量也就是灵司境界,距离高功都还有很大的距离。
一开始,张凡还以为这老头的修为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,道高近凡。
现在听这意思,他是纯弱。
“小娃娃,谁跟你说,年纪大,辈分高,就一定是高手了?”灰袍老者笑着道。
“这……”
张凡撇了撇嘴,确实是他先入为主了。
“这世上的人,大部分都是平庸之辈,道门修行,讲天资,论悟性,求缘法……大部分人庸碌一生,到头来都跟我一样,无所成就。”
说着话,灰袍老者的眼睛微微眯起,仿佛在追溯自己的平生过往。
“庸庸碌碌,平平凡凡,才是人生的常态啊。”
“我纯粹是活得久而已。”
说到这里,灰袍老者眯起的眸光,却是投向孟栖梧。
“小栖梧最知道,门里那些境界高,求长生的,反而死的早,像我这般境界低,无所成就的,却活的久……”
“这世间的道理,真是有意思的很啊,说不定,道就在平凡之中啊!”灰袍老者自嘲地笑道。
世上的道理,确实玄妙。
求长生的,反而劫数重重,难以长命。
登高的,反而多有坠低而亡,善泳的,反而常有溺水而死……
这世上的道理,似乎都是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。
情深不寿,慧极必伤,强极则辱……天下之事,莫不符于道。
张凡沉默不语,或许是他这一路高歌猛进,走得太快了,灰袍老者的话才让他醒悟过来,平庸才是人生的常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