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他的接近,众人的压力越来越大,有人闷哼一声,面容扭曲,皮肤下像是有血肉在蠕动,忍不住便要现出邪祟的真身。
大祭酒轻轻抬手,一桌二椅飞来,落在他的面前,抬手道:“酆道友,许久不见,你风采更胜往昔。请坐。”
酆若童目光落在茶馆中的陈实身上,扬了扬眉,来到他的面前,径自坐下,道:“殷兄,此地既是茶馆,岂能无茶?此非待客之道。”
“是我的错。”
大祭酒微微一笑,目光扫向神都众人,又皱了皱眉。
酆若童此来,仙家气势十足,神都中高手众多,但是大部分都未曾合道,即便有合道的,道心也危如累卵,难以在酆若童的气势下做到从容斟茶,势必会被他的仙家气势压得原形毕露!
甚至说不定会魔性大作,血洗北来城,丢了神都的颜面。
但倘若选不出一个可以烧茶斟茶的人,也是大丢脸面,让酆若童气势上无形压过他一筹。
大祭酒正在沉吟,只听茶馆中传来叹气声,只见陈实家的狗一边摇头,一边拎着茶壶走出茶馆,来到他们这张桌子前。
狗子支起小炭炉,点着木炭,为他们烧茶,温杯,投茶,洗茶,冲泡,出汤等步骤,娴熟无比,俨然茶艺大师。
“惭愧。”
大祭酒松一口气,含笑面对酆若童,道:“酆道友难得走出绝望坡,今日一定要好好品尝着凡间的茶,是否有着人气儿。”
酆若童悠然道:“凡间的茶有人气儿,但殷兄却是没有人气儿,甚至不如斟茶的。”
他目光落在黑锅身上,笑道:“它身上的人气儿都比你浓。殷兄,你已非人。”
大祭酒不以为意,道:“绝望坡中绝望客,躲在绝望坡中的人,就算还是人,也终究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罢了。因惧怕苍生之变,而屈膝事人,苟延残喘。”
酆若童同样也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,瞥了茶馆中的陈实一眼,笑道:“神都大举出动,为的便是孩秀才?没有了先天道胎,孩秀才还是孩秀才么?”
大祭酒淡淡道:“孩秀才之所以是孩秀才,并非因为先天道胎,而是他足够出色,因此引来天外真神降下道胎。先天道胎只是锦上添。绝望坡舍弃孩秀才而杀人取道胎,无疑是买椟还珠。”
酆若童摇头道:“你根本不知先天道胎是何等重要,才有此言辞。”
大祭酒端茶,放在唇边,笑道:“先天道胎,无非是真神的自救罢了,谁人不知?只有绝望坡才把这件事当做秘密,令人耻笑。”
酆若童握住茶杯的手微微抖动一下,大祭酒另一只手趁机搭在桌上,指端朝向他的咽喉,抢占一线先机。
若是二人出手,大祭酒便可利用这一线先机,指力贯穿酆若童的心口,将他心脏洞穿!
酆若童恢复沉稳,端茶浅饮,笑道:“神都本是一盘散沙,大商遗族与大明乱党勾结,貌合神离。你们企图彻底邪化,成为邪仙人,但终究因为天地间还有正气,而无法彻底化作魔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