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实让胡菲菲和囡囡坐马车,自己则乘着木车。
孙宜生骑马来到木车旁,悄声道:“陈少爷记得离此狐女远一些。”
陈实疑惑道:“孙大人何出此言?”
“狐族女子,风评不好。”
孙宜生道,“人族命短,狐族命长。狐族修士,修行之后往往寿命千年,与我们人族书生成亲后,往往人族男子过二三十年,便年老色衰,于是狐女便始乱终弃。有的甚至有了身孕后,便立刻抛弃夫婿,带着孩子回到狐族。”
他顿了顿,道:“下官见过几个娶了狐女的,原本也是举人进士,有着大好前程,可是被狐女抛弃,没几日便形容枯槁,茶不思饭不想,染了相思病。官场上也没了前途。”
陈实道:“我爷爷与狐族族长是至交,因此带着她进京。”
孙宜生舒了口气,笑道:“那么下官便放心了。”
孙宜生带来接陈实的车马,是官府制式,车轮毂上有着甲马符、神行符,车下绘制云纹,马匹也是有着龙血的异种,在马蹄铁上绘刻风云符箓和六丁六甲。
马车奔行起来,速度极快,如同行驶在云端,日行三千里不在话下。
孙宜生原本以为陈实的木车未必能跟上,不过待看到木车的速度比官府制式车辇还快,这才放心。
他们此行沿着官府的驿道行驶,穿过横公山脉,中午时在黑城县的驿站歇脚。驿站的差役慌忙把马拉去,喂草料,修马蹄,为马儿降温。
还有些差役应该是低级的符师,为马车描绘符箓,免得长途奔行,符箓失效。
孙宜生正打算让差役把陈实的木车上的符箓也描绘一遍,却见陈实从车中取下十几斤的异兽肉。那木车车身裂开,张开大嘴,把异兽肉一口吞下,大口咀嚼。
“南派符箓?”
孙宜生大是惊讶,凑上前来,仔细打量这辆木车。
“你也知道南派符箓?”陈实问道。
孙宜生道:“陈棠大人向我讲过南派符箓和北派符箓。陈少爷这是将南北二派的符箓融合了么?”
他打量木车上的符箓印记,惊讶万分。
陈实笑道:“都是自家的东西,为何要分南北?”
孙宜生闻言,笑道:“陈少爷有所不知,外面南派符师和北派符师,早就杀得头破血流,尸山血海了。北派看不起南派,认为他们是邪魔外道。南派也瞧不起北派,认为他们是老古董,不知变通。但凡见面,都要打得不亦乐乎。”
他们继续前行,待傍晚时分,便来到了南大湖南岸的一个县城,距离悬岩县只有百里。
天色已晚,他们就在驿所休息。
到了夜间,陈实嗅到符箓燃烧的气味儿,然后便听到孙宜生和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:“……大人,下官与公子已经在赶往西京路上。”
“此去西京不太平,他犯下的案子事发,十三世家暗流涌动,很多人要对他下手。”
千里音讯符的另一边,依稀是陈棠的声音,“我担心路上有人会趁机对你们不利。”
“下官必定竭尽所能,保护公子安全!”
“能保你便保,若是对手太强,你保不了,就抛下他,回西京,我不怪你。你是我最信任的人,我宁可失去他,也不能让你折损。”
……
陈实听到这里,心中有些不是滋味,来到院子里,从木车中搬出符神天机,仔细研究怎样才能让符神天机复原。
自从符神天机开口之后,如今便陷入昏睡状态,没有呼吸,但是伤口处血肉尚在蠕动。
陈实趁着月光,检查符神天机的构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