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需要明胶和糊精?”朱寅有点意外,“不就是白、奶粉、淀粉?"
寧採薇“”了一声,“哥哥,哪有那么简单啊?那可是奶。明胶和糊精必不可少,所以还要有专门熬製明胶和糊精的作坊。”
“明天我还要去各家肉铺子和屠宰场,签订长期供应猪皮的协议。这明胶啊,主要就是猪皮熬製的,成本最低。”
“但是,熬製明胶的工艺,本身也不简单。人家就是知道我大量收购猪皮,
也不知道我们做什么用,怎么用。”
朱寅道忽然看到,图纸最西南一角,有一片完全隔离的区域,占地只有四亩大小,也建有作坊。
“西南角这一片封闭区,不是生產果的吧?”
“聪明。”寧採薇笑了,“这是用来生產那种男性药物的。等到小魔医研究出可替代性的低成本原料,那个地方就能生產了。”
“当然,造药物,起码也要等到果业务上了轨道再说,起码也要等一两年。”
朱寅神色古怪,“你说你一个女人,好好造果不好么?还要造男人用的虎狼之药,都难以启齿,有些猥琐了吧?完全和你的形象不搭啊。这种银子,不太体面。”
寧採薇闻言,顿时不干了。
她小脸一拉,“姐猥琐?小老虎,你是认真的么?什么叫猥琐?这种有底线的暴利生意,我要是不干,那不是脑子有病?”
“银子固然有乾净的,有脏的。但你要是太讲究,只愿意挣那种乾净钱,稍微脏一点都不碰,你又能挣几个钱?”
“姐是女人不假,可是在商场上,姐首先是个商人,然后才是女人。女人就不能造那种药?放著大钱不挣是吧,你清高,你了不起。哼。”
“哎呀寧总。”朱寅一拍脑门,“是我想的猥琐了,我就是顺口一说,你別多心。是我清高了,不太接地气。"
寧採薇扑一笑,“得了吧,我可不和你这根正苗红的人一般见识。你是职业思维,秘密警察的心理包袱太重。”
朱寅赶紧岔开话题道:“决定好了么?什么时候走?”
“初五就走。”寧採薇道,“只能在家待三天了。”
朱寅將黄楨叶收进荷包,“为何不过了重阳节再走?也就差几天。”
寧採薇摇头:“不啦。你和小魔医一起过重阳吧。重阳那天,你抱著小魔医登上东山,看著南方,吟诗一首就行。”
说到这里,她也忍不住笑了。
两人回到青桥里,沿著宽阔的村路穿行,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。
如今越来越多的人知道,租住周家別院的朱寅和寧大脚,是有来头的人。
村中的青皮头子孔九郎之前得罪过他们,如今已经失踪好几天了。
距离村道不远处的河湾,坐落著一座占地百亩的豪宅,豪宅前院的瞭望台上,站著一个身穿锦缎曳撒的中年男子。
正是本乡巨头之一的世袭锦衣卫百户,王朝闕。
他遥看在村道上悠悠行进的朱家马车,虽然笑眯眯的,可目中却殊无笑意。
孔九郎去宝华山请绿头陀,屠灭朱家这个外来户。
周家別院发生灭门之祸,成了凶地,他就有机会买下那块能出大人物的宝地了。
可是谁成想,孔九郎再也没有了消息,居然失踪了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他肯定,孔九郎的失踪,和朱家小子有关。
可惜,朱寅身后是庄知县,这点已经確凿无疑。眼下,王家不能公然对朱寅下手。
王朝闕和朱寅並无仇怨,他只是想要那块地。
现在那块地被朱寅抢先一步租下来,等於是坏了他的事。
仅仅慢了几天啊。
“主公。”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,“主公有何吩咐?”
王朝闕转过身,看著自己的贴身幕僚,授著自己的小鬍鬚说道:“老巴,你安排做三件事。”
“第一,派人去查查,孔九是死是活。若有必要,去宝华山看看。”
“第二,派人查查老龚。”
“查老龚?”幕僚目光一凝,“主公怀疑老龚的来歷?”
王朝爵点点头,“我怀疑老龚不地道。他一来就淘汰了所有家丁,重新招募,我觉得有问题。你去他老家密查一番,看看他所说的是否属实。”
“是!”幕僚领命,“第三呢?”
王朝闕指指村道上朱家的马车,“你以其他人的名义,去和朱家小儿说,就说想转租他的院子,可以加价两成,只要他愿转租。”
幕僚道:“他若是不愿意转租呢?”
王朝闕冷冷一笑,“不愿意转租?嘿嘿,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。”
“是!”幕僚懂了。
他很清楚,对於那块地,主公是势在必得。
朱家小儿若是识相,那就一切好说。若是不识相,执意不转租,那就对不起了。
有来歷又如何?
如今秋高气爽,天乾物燥,很容易失火的啊。
王朝闕很是放心。王家府上锦衣玉食的养了一群客卿幕僚,就属老巴做事最稳妥,为人也最忠谨。
“老巴。”王朝闕拍拍对方的肩膀,“你跟了我十五年了吧?人生短短数十秋,能有几个十五年?”
他语气关情,“你我名为主僕,实为兄弟呀。本来早应该放你出去,给你谋个衙门六房的司吏位子,也算功德圆满。”
“可是我捨不得你!竟是一留十五年。说起来你本是堂堂秀才,真是耽误你了,我心不忍。”
“主公-—”老巴语气哽咽,“属下不想当什么司吏,只想为主公效力,当年属下落魄潦倒,是主公收留了我。”
王朝闕摆摆手,“你我兄弟,说这些做什么!我是个世袭武人,比不得你们读书人精细。很多事,还是要靠你才能办好。”
“老巴,你帮我拿到周家那块地,就去县衙当兵房司吏吧,我会给你安排好。”
兵房司更!那可是县衙六房的主管啊。肥缺!
老巴闻言,顿时有点激动。这么多年,终於熬出头了么?
两人正说著,忽然一个青衣小廝手持名帖,上前跪了稟道:
“爹,北里亲家公汪老爹了,刚来府中报的丧,四少夫人已经哭死过去了蔓了,本来特指诸侯之死。可是如今,竟是什么人死了都能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