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很尷尬了。
那时候已经是万寿帝君秉政,认为小钱该就,於是坚持在云南铸钱,
最后朝廷亏的直接放弃了铸钱,並且第一次制度性的提出了,课税和官俸全部使用白银算了,他妈的。
所以说,这个大明的货幣系统,是一个何其臥槽的烂摊子。
裴元可不想等以后接手这样一团乱麻。
朱厚照还想继续追问,但是一想到第二个难题,顿时又觉得这点问题也不算啥了。
就算费巨大代价铸出了铜钱,该如何从云南的一省之地,百族之中,將那些海贝替换出来呢?
要是强征,势必会发生大规模的叛乱。
以云南的地势复杂,环境恶劣,到时候朝廷平叛要费的钱粮,恐怕是个难以计量的天文数字。
可要是用铜钱从夷人中赎买海贝,不就相当於朝廷了巨大的代价,收购了一堆毫无用处的贝壳?
而且朝廷拿铜钱赎买海贝的行为,变相的又將为海贝的价值进行背书,以后更难將海贝从市场上驱离掉了。
一想到这些事情,朱厚照感觉天都塌了。
下午的时候,他还开开心心的和小哥哥们玩耍,暂时驱散了鬱闷,没想到刚刚回宫就遭遇了暴击。
朱厚照琢磨了一会儿,瞧了瞧状似憨憨,一脸迷惑的裴元。
总感觉解铃还须繫铃人。
於是他对张羽道,“张卿且將今日奏对,整理一个条陈出来,容朕仔细想想。”
张羽颇是意外。
都说天子顽劣,亲近奸侯,如今看来,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啊。
他当即恭敬道,“臣领命。”
等到张羽一走,朱厚照就迫不及待的和裴元交流起了看法。
“裴卿,你想过没有,假如金银这等矿物也如海贝一般,分布的很不均匀。那岂不是意味著,咱们这里稀少的东西,在別处可能有著巨量的储藏。”
裴元闻言答道,“这,臣不知道呀。”
见朱厚照要发怒,裴元想了想,还是给了个答覆。
“陛下,我大明幅员如此辽阔,也只有云南、江西等少数几个地方有铜场,其他地方都资源匱乏。”
“若是將大明放在整个天下来看,对比那些四夷八荒,说不定也有类似云南、江西那样资源丰厚的国家。”
朱厚照听完更鬱闷了,他悵然道,“这就是朕所忧虑的事情。”
裴元默默揣起了手。
朱厚照看向裴元,“你来帮朕合计合计,这事儿可怎么整?”
裴元想了想,觉得还是得说点什么,於是便对朱厚照说道,“从刚才张御史的那些话中,臣听到了一忧一喜。”
“哦?”朱厚照来了点精神,“快说来听听。”
他刚才都快听哭了,没想到裴卿居然还能听出一喜。
裴元道,“所谓的一忧,自然是我朝太过依赖白银,很容易任人鱼肉。所谓一喜,自然是贝幣的事情也好解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