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外来的白银能衝垮咱们货幣,那么咱们也可以发掘北溜的海贝,衝垮云南各族的货幣体系。”
“等到胡夷各族被迫放弃海贝,使用咱们大明的货幣,那么长久以往,必然会更加依赖大明,各族才能最终融为一家。”
朱厚照听了心態越发炸裂。
这是什么苦中作乐的好消息?如果这一招对云南有用,岂不是再次论证了全面依赖白银的风险?
见朱厚照对自己怒目而视,裴元这次不声了。
朱厚照见实在从裴元这里问不出什么了,只得自己坐在御座上苦思冥想。
裴元无聊了一阵,见到有宦官进入乾清宫。
抬眼一瞧,居然还是熟人,乃是尹生尹公公。
尹生看了裴元一眼,对朱厚照提醒道,“陛下,宫禁要关了,该让裴千户离宫了。”
朱厚照瞪了尹生一眼,烦躁道,“急什么?这才什么时候?”
尹生见天子发怒,嚇得慌忙跪倒,不敢多言。
裴元就有些不淡定了。
不是啊,阿照,真不早了啊!
倒不是裴元忽然起了敬畏之心,不敢夜宿后宫,实在是阿照名声不堪,容易连累自己的名节。
他只得硬著头皮道,“陛下,確实有些晚了。”
朱厚照闻言,缓过神来,一时也是异,原来殿中昏黄,时间確实不早了。
朱厚照摆摆手。
裴元会意,目光看向尹生。
尹生连忙指派了一个小太监带著裴元往宫外走。
朱厚照自己独留在乾清宫中。
尹生很快从其他服侍的太监口中,得知了朱厚照今天的情绪不佳的事情。
他不敢打扰,见天色越来越暗,让人在乾清宫中掌了灯。
尹生正要去为朱厚照安排一点晚膳,就听正皱眉坐在龙椅上的朱厚照缓缓问道,“对了,现在宝钞的售卖和收购市价,到什么位置了?”
尹生知道天子最近一直在关注此事,虽说直接负责的是陆閭和张锐,但是作为擅长揣摩心思的內监,又岂能在这种天子在意的事情上一无所知?
尹生当即道,“宝钞的售价和收购价今天都有所回升了。现在宝钞的售价已经到了十贯兑换一文的位置,宝钞的收购价回升到了十五贯。”
为了怕朱厚照对行情有所误解,还特意强调了,“现在只有十三家泉字號,给出了十五贯的收购价码,其他的钱庄,还处在观望之中。”
原本在眾多钱庄中平平无奇的泉字號们,凭藉著这次的高价,倒是一下子打响了名声。
朱厚照闻言,吩咐道,“让人去把宝钞这些年来的兑换价格统计清楚。若是时间太过久远的,就去文书房查。”
接著,目光在乾清宫中一扫,有些异的问道,“对了,裴元呢?”
尹生知道应该是天子想事情太过入神,把刚才的事情忽略了。
於是连忙道,“时候不早了,裴千户应该回去休息了。”
朱厚照闻言不爽道,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,他怎么能睡得著?他惹出了事,自己倒甩甩手走了。把他给我叫我回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