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黄昏的时候,杨家武馆喧嚣呼喝声停歇,学徒,挂名弟子们停下修炼,各个浑身濡湿,大汗淋漓。
武馆内自是有澡堂,不过刚经过大体力锻炼,不宜立即洗浴,尽皆都是只擦拭了身体。
之后学徒,挂名弟子分作两队,各去领取伤药,然后用餐。
毕竟学费不同,待遇也是天差地别。
武馆内也可留宿,但今日十五名弟子也仅三人留下,余者纷纷就餐后离开。
蒙岳与一相熟的弟子点头道别后,独自一人走入青石板长街。
他脸上淤青未散,凉爽的风吹在面上,竟隐隐有一丝丝的抽痛,他伸手摸了摸,许是触及到了伤口,忍不住咧了咧嘴角。
“呵!”蒙岳忽然毫无征兆的冷笑一声,脑袋低垂,眼神变得极为阴狠深沉。
他加快脚步,转过了两条街,进入了一条黯淡的小巷,在一间民房前敲响了门。
‘笃笃’数声后,一个约莫三四十岁,外表富态,穿了身儒者长衫的男子打开了门。
“崔先生!”蒙岳神态恭谨,欠身行礼。
这儒生模样的崔先生没作理会,只瞧了他脸上一眼,转身往内走去,淡淡道:“进屋,关门!”
到了里间,一间宽敞的大厅内早已掌灯,那崔先生慵懒而坐,吹着热茶,不疾不徐的饮了一口,看着蒙岳入内,并不让他入座。
而这蒙岳也是躬身站着,没有丝毫怨怼的模样。
过了片刻,崔先生微眯着眼睛,品味着喉间滚落的茶水,“你脸上是怎么回事?被谁打的?”
这一问询,蒙岳就想起了早上的那顿捶打,咬牙道:“被杨家武馆一个新来的打伤的。”
“新来的?一个新来的就能打伤你?蒙岳,你可真是争气!”
被这崔先生挤兑了一句,蒙岳愈发厌愤,却非针对崔先生,而是洪元。
“你让我如何说你啊,蒙岳!神霄公子将你派来,安排你入了杨家武馆,对你寄予厚望,可你呢?两年了,两年来一点进展都没有。”
崔先生刚说话时还是笑眯眯,一副平和的样子,可说到最后时,声音已是极为冷冽,其中渗出的森森寒意让蒙岳身体都是一僵。
“并不是没有进展,我差不多已经快成功了,武馆内本来没人比得过我,那杨二虎本已对我另眼相看,至多几个月,不!最多一两月我就能真正拜其为师,可谁知那姓杨的出去一趟,就领回来一个叫做‘洪元’的小子。”
蒙岳连忙解释。
“洪元?就是打伤你的人?”崔先生手指敲了敲茶盖,发出清越的脆响。
“对!”蒙岳点头,恨声道:“我在杨家武馆待了两年,一直对那姓杨的尊敬有加,刻意逢迎,没想到他随便找了个小子,就直接收作徒弟了。”
“你说杨二虎收了那洪元为徒?”
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