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从那激动人心的远景中暂时抽离,目光灼灼地看向李逸尘。
「明日大朝,孤便依你之计,先抛出那几条稳妥之策,试探父皇与朝臣反应!」
李逸尘面色却并无丝毫放松,反而更加沉凝。
「殿下,明日大朝,西州之议固然重要,但臣所虑,却另有一事,或更为凶险急切。」
李承干一怔,脸上的兴奋稍敛:「何事?」
「殿下可还记得,日前在两仪殿,您与陛下那场问对?」
李逸尘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字字清晰,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。
李承干脸色微变,那日父皇震怒的面容和几乎凝滞的空气瞬间重回脑海,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。
「自然记得……父皇雷霆之怒,孤至今心有余悸。幸得你之策,孤方能全身而退。此事……莫非还未过去?」
「过去?」李逸尘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、近乎冷酷的弧度。
「殿下,天家之事,尤其是涉及玄武门、涉及陛下权威根本之事,从来不会轻易过去。那日殿下的言语,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,表面的涟漪或许暂时平息,但水底的暗流,只会更加汹涌。」
他目光锐利如刀,直视李承干:「臣近日思之,明日大朝,群臣汇聚,正是有人旧事重提、借题发挥的绝佳时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