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干眉头紧锁:「他们会如何做?」
「他们会如何做?」李逸尘重复了一遍,语气冰冷,「他们会将殿下那日的『请教』,扭曲成『悖逆』、『失德』、『不孝』!他们会罔顾殿下以圣人之言发问的本质,只抓住您触及陛下旧事这一点,大肆抨击!他们会说,太子心怀怨望,质疑君父,不堪为储!甚至,会有人暗中受意,或为讨好魏王,或为迎合陛下某些不便言说的心思,跳出来充当急先锋,要求严惩殿下,以正纲常!」
李承干倒吸一口凉气,脸色渐渐发白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袍:「他们……他们敢?孤那是请教!」
「他们为何不敢?」李逸尘反问。
「殿下,在权力场上,话语的解释权,从来不在说话者手中,而在胜利者和大多数人的口中。您那日的话,单独拎出任何一句,都足以被解读成大逆不道。一旦有人发难,形成众口铄金之势,即便陛下心中另有考量,在朝堂舆论的压力下,也可能被迫对您加重惩处!」
「届时,莫说什幺『太子工程』,便是您这东宫之位,恐怕也将岌岌可危!」
李承干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,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他发现自己之前的兴奋着实有些天真,忽略了潜在的最大风险。
他喉咙发干,急声问道:「那……那孤该如何应对?若真有人发难……」
「若有人发难,」李逸尘打断他,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强硬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「殿下切记两点:一,不可示弱!二,不可认错!半分退缩之意都不能有!」
他身体前倾,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李承干身上。
「殿下,您要做的,不是辩解,不是澄清,而是——反击!」
「要以比他们更强硬、更理直气壮的姿态,将他们的攻击顶回去!要从根本上,否定他们评判此事的资格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