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彼时,在塔身的残垣断壁之下,就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死寂、衰败之气,身处其间,令人忍不住悲从中来,万念俱灰!」
「这绝不是我夸大其词,陆将和幕僚长都曾随我前往,可以为证,只是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帝国子民的哀怨,一宇名塔的悲怆,还没能与镇压龙脉,禁锢气运之说关联!」
「如今看来,这气运离散,恐怕并非是空穴来风!」
身边的两位军人一同跪在堂下,将身体伏得更低,给出了肯定的回答:「岸新长官所言确为实情!我等可以作证!」
这个事怎幺说呢,他们的感觉其实相当正确。
「阿辐」作为高汇集度的负能量生物,在那里遭受了重创,又挣扎着复苏过来,那地方的死气确实差不了。
「卑下以为,帝国,当有所动作!」
「敌国之运强一寸,我方之势便黯一分,决不能就这样坐视!」
「卑下想请老大人们与白雕大统领如实相告,想必这份关系到东夏人身体机能的资料,一定能够引起白雕高层的兴趣,应当能促使他们加大对东夏的遏制力度,谋求相应的利益!」
「若是,若是能逼迫东夏分享那【紫云】基地的气运,为各位老大人延年益寿,滋养贵体,那幺,就算帝国需要为此再经历一次一亿瓦碎」的全民奉献,也是理所应当,在所不惜!」
上首的老者那如同干枯树皮般的眼皮微微擡起,长长的眉毛挑动了一下。
又是这一套说辞。
上一次煽动对北方的冲突,就是这幺说动了帝国的「隐形内阁」。
对于这些早已权倾朝野、富可敌国、行将就木的老朽们来说,世俗的功名利禄、金钱美女,确实已经毫无吸引力。唯有那份深植于基因深处、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延长生命的渴望,却是愈发炽烈,不曾断绝。
老者用手艰难地撑了一下铺着榻榻米的地面,枯瘦的身躯在宽大的羽织下微微颤抖,缓慢站起身来。
和室两侧的坐席一阵骚动,所有人都迅速地从原本的跪坐姿势,转变为额头紧贴地面的跪伏姿态,屏息凝神,聆听训示。
「健一啊,若是打输了,该当如何?」
「老大人!」
「若是奋起一搏,依然挣不回帝国的运势,那便向东夏降了便是!」
岸新健一郎再一次重重的叩首,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。
「左右不过是下面交些战犯,头上换个主子而已,只要忍得住屈辱,我帝国总还是有能让东夏看得上、用得着的地方。」
「到时若是态度恳切些,各位大人也未必不能得些好处!」
「打,要趁早,投,也当趁早。」
「若是早早发现大事不济,转过身来,或许还能为东夏前驱,再做个从东向西的马前之卒。」
「若是犹豫不决,等东夏完全绞死了白头海雕,收服了周边势力,咱们到时候再投,可就排在末席,一文不值了,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不复存在!」
「请老大人三思!」
和室中寂静无声,倒是屋外檐下的「凉」,在微风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上首的老者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呼气之声,仿佛是一口吐出了憋了大半辈子的郁积之气。
借着室内的微光,老者微微点头,岸新健一郎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回复。
站在国家命运的岔路口,海蛇又一次做出了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