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妻子,她连他去哪里,去做什幺都不知道,不由开始胡思乱想,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慌。
这时,林宣他看向赵琬,安慰道:「不用担心,我已经请求陛下,若是我这次无法回来,陛下会还你自由之身,我这两日便会动身,那女官说的七日之期,你不用在乎了————」
赵琬微微一愣之后,脸色变的有些苍白。
虽然他没有透露更多,但她听得出来,这次的任务,应该万分危险。
刚才闻人小姐说,他本不用参加这次任务————
他宁愿去执行这幺危险的任务,也不愿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。
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,连她的后路都安排好了。
他就这般————厌恶她吗?
她心中刚刚生出的那点微弱的希望火苗,在这一刻,被残酷的现实彻底浇灭。
她觉得自己像是戏台上可笑的丑角,所有的试探、所有的悸动、所有隐秘的期盼,在他的这番决绝选择面前,都显得如此苍白和自作多情————
他一定爱极了西南的那位姑娘吧,爱到可以为了给她一个清白的未来,而毫不犹豫地将他自己置身于莫大的危险之中————
想到他那惊世却刻意隐藏的诗才,想到宁愿冒着生命之危,也不愿留在京城,赵琬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悲凉感涌上心头。
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,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,低垂着头,不让林宣看到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,竭力稳住声音,轻声道:「妾身知道了————」
林宣自然不知道赵琬内心所想,点了点头,说道:「我先去收拾了。」
说完,他便转身离开。
在他转身的刹那,赵琬一直强忍的泪水,终于无声地滑落。
她心中的懊悔,也在这一刻,达到了巅峰。
若是没有那首《鹧鸪天》,若是她从一开始,便能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,他们之间,应该不会是现在这样,这一切,都是她一手造成的————
书房之内。
林宣只简单整理了一些衣物,重点带上了那两颗给青弯省下的聚气丹。
他来京城之时,没有想着多留,本就没有带多少东西,这次离开,同样轻装上阵。
镇岳功第六层的功法,他已经记在了脑海之中。
在修为达到上三品之前,他都不需要再仰仗朝廷。
不过,临走之前,他还得做些安排。
这一去,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,这幺大的府邸,他之前留给知琴的一千两银子,应该是不够花的。
离开之前,林宣打算多抄点诗词备上,到时候,等到他们再开什幺诗会,让知琴和司棋她们去收钱就行。
以防万一,走之前还要叮嘱一下闻人月。
实在不行,可以从她那里借点银子,等到日后他回来再还他。
林宣没写几首,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乐声。
他放下笔,走出房间,看到一队衣着华丽的仪仗队伍,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内院,为首的内侍太监手持明黄卷轴,脸上带着职业假笑,高声道:「圣旨到—赵琬接旨!」
府中上下人等慌忙跪伏一地。
赵琬走出房间,还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情,自光求助的望向林宣,林宣虽然也不明所以,但还是清楚眼下情况的。
他走到赵琬身边,牵着她的手,一起跪接圣旨。
内侍太监展开圣旨,用特有的尖细嗓音朗声宣读:「诏曰:青龙卫陈雨之妻赵氏,温婉淑德,娴雅端方,堪为典范。今特敕封为五品宜人,赐诰命服冠,享朝廷俸禄,以彰其德,以显皇恩,钦此」
赵琬回过神之后,慌忙道:「臣妇谢主隆恩。」
诰命夫人,是京中许多大官的夫人都没有的待遇,可她的心中,却没有半分喜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