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宣心中感叹,送宅院,送丫鬟,送漂亮老婆,十六卫的待遇,朝中四品甚至三品的大员都没有。
朝廷送他们这幺多东西,给他们超乎寻常的待遇,就是为了这种时候,他们可以为朝廷送命。
议事厅内,一片沉默。
就在这片压抑的沉默中,一道身影缓缓站起。
「回指挥使,属下愿往。」
众人的目光,齐刷刷的望向林宣,闻人月在短暂的错愕之后,也顾不得两人要在外面演戏,猛然握住他的手腕,低声道:「你疯了吗,快坐下!」
陈秉望向林宣,眼中浮现出一丝讶异,随后道:「你可想清楚了,南诏不是京城,那里危机四伏,南诏密谍司更是对我靖夜司恨之入骨,你一旦落入他们手里,绝无生还可能,你刚刚成婚,半年之内,可以不参与外派任务————」
闻人月松开林宣的手,悄然松了口气。
林宣面色平静,自光坚定,拱手道:「属下明白,正因南诏密谍司是我大雍心腹之患,属下才更应前往,属下在西南时,曾与南诏密谍司打过不少交道,比诸位同僚更了解他们,也更适合这次任务,且二皇子若上位,于国有利,为了朝廷,属下愿冒险一试————」
闻人月掐着林宣的大腿,对他做出明显的示意,但他却像是没有感受到一样。
林宣自然知道危险,但他有自己的理由。
京城的水,比他想像的还要深,首辅一党的算计、清流一脉的拉拢、陛下那看似恩宠实则掌控的婚姻,都让他感到深深的束缚与疲惫。
他想要暂时的跳出这个漩涡,这次的任务,正好是一个机会。
况且,南诏与西南接壤,此去南诏,路过思州时,可以顺便见见青鸾和幽梦,这些日子,他只能在梦里见到她们,已经快被憋坏了。
还有一点,正如林宣所说。
除了那位神秘的司主之外,他和南诏密谍司的精锐,全都打过交道。
整个大雍,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南诏密谍司。
他们所倚仗的毒术和蛊术,恰恰是林宣最不怕的。
综合这些原因,毫无疑问,他是最适合这个任务的人选。
当然,他之所以主动请缨,还有一个他不愿意承认,但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。
这次的任务,是铲除南诏密谍司。
林宣不去,也会有其他人去,或许是某个十六卫,又或者是靖夜七子之那个女人是情报司司丞,密谍司绝对的高层,必然是需要铲除的目标人物。
别人去,他不放心。
这些日子,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放下。
但当指挥使提起南诏密谍司时,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还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,让他的心头浮现出几分复杂。
陈秉看了眼林宣,说道:「随我来。」
林宣跟着他走出议事厅,来到一座大殿。
陈秉深深地看着林宣,目中满是赞赏,他拍了拍林宣的肩膀,说道:「好,本官没有看错你,陛下也没有看错你,既然你有此决心,此次潜入南诏,主导行动之责,便交由你,本座会为你配备最精干的人手,你还需要什幺,尽可提出,若本座不能做主,也会请示陛下————」
林宣想了想,说道:「属下想要《镇岳功》的第六层功法,不知可不可以?
」
陈秉并未立刻回答,他若是能从南诏回来,等到修为突破,自然能得到下一层功法。
他若是殒命南诏,此刻拿到第六层的功法,也没有什幺用。
思忖片刻之后,他还是点头说道:「好,本官就破例一次————」
林宣又道:「还有,属下离京之后,还请指挥使司多多照看陈府和赵家。」
陈秉不曾犹豫,郑重道:「这一点你大可放心,本官可以保证,不管是谁,若是胆敢冒犯你妻子或是赵家,靖夜司绝不会容忍。
林宣在京城时,靖夜司还需要避讳一些事情。
但他为了朝廷在外面拼命,若有人胆敢扰乱后方,不管是谁,都将付出血的代价。
林宣想了想,又道:「还有一事,请指挥使禀明陛下,若是属下这次回不来,还请陛下放属下妻子自由,她还年轻,后半辈子,不该被这桩婚事所困————」
陈秉点了点头,说道:「我会禀明陛下的————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