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默生倒很淡定,他抬起驴头,看着一众卫兵,问道:“适才通报过了,为何还要通报?”
卫兵解释道:“适才是通报吕大夫觐见,可没有通报您身上这件东西。”
“适才我身上没背着这件东西么?你们没看到么?为什么不一并通传给君侯?”吕默生瞪起硕大的眼睛,“你们这是有意刁难我?”
卫兵连忙解释:“我们之前没想到您要把这箱子带进去,而今我们要查看,您又不允,我们并没有……”
嗯啊!
吕默生一叫,所有卫兵安静了下来。
李伴峰只觉得耳膜阵阵作响,这老驴声音这么大,名字里却还带个“默”字。
吕默生看着一众卫兵道:“我是君侯敕封的卿大夫,终日为君侯奔波效力,任劳任怨,几时容尔等宵小为难于我?”
卫兵们不敢作声了。
吕默生迈着大步进了侯爵府,过了廊道,转弯进了前庭。
卫兵统领,一只金翅长须的蝈蝈儿,来到一群卫兵面前,问道:“适才何人喧哗?”
一名卫兵道:“是吕大夫,他带了个箱子要见君侯,不让我们查验,就这么进去了。”
“凭什么不查?出了事情,谁能担待得起?”卫兵统领穿过廊道,来到了前庭花园口,看到了吕默生。
吕默生想加快脚步,但已经晚了,卫兵统领追近了。
如果背上的李七暴露了,他这条命铁定是没了,李七肯定不会放过他。
可现在要藏也藏不住,想赖也赖不过,卫兵统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吓唬住的。
吕默生汗水直流,只能拼命往前跑。
卫兵统领纵身一跃,跳过了花圃,拐个弯,纵身再跳,跳过了池塘。
吕默生撒蹄狂奔,卫兵统领看出这里有隐情,他全力一跃,马上要跳到吕默生近前。
放映机猛然回身,打出一道光束,笼罩在了卫兵统领身上。
硕大的金翅蝈蝈儿,在半空之中转眼消失了。
凋零之技!
李伴峰朝着放映机竖起了大拇指,放映机出手变快了。
吕默生一哆嗦,差点把李伴峰给颠下来。
“李七殿下,你,你这是,一等兵刃?”
凋零之技能算得上一等兵刃么?
李伴峰没见过一等兵刃,不敢妄下定论。
可要是放映机能一直能以这么快的速度输出,威力确实惊人。
李伴峰拍拍吕默生,示意他赶紧走,别多问。
吕默生驮着李伴峰,进了明晰大堂。
“吕大夫,你回来了,”豹应君笑道,“家里那个隶人处置好了?我琢磨着这点事儿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?”
“都处置妥当了。”吕默生含混答了一句,身边一根廊柱,不停的颤抖。
豹应君皱起眉头道:“吕大夫,你怕什么?怕我责罚你?你背上背的什么东西?”
吕默生平定一下心思,把背上的箱子放在了豹应君面前:“君侯,我给您带了份薄礼。”
说完,吕默生退出去老远。
豹应君一惊,没等做出反应,李伴峰纵身而起。
大堂里的侍卫都带着近战的兵刃,李伴峰能感知到,重重凶险从四面八方袭来。
眼下容不得半点犹豫,李伴峰迎着凶险冲向了豹应君。
两名侍卫率先提起了长刀,豹应君也抽出了腰间的长剑。
这两把刀和一把剑的尺寸都不算大,可这都是上乘的二等兵刃,真要发挥出全数威力,李伴峰肯定招架不住。
生死关头,只听唐刀喝一声:“刀刀取敌首!”
两名侍卫人头一并落地,手套趁机把两把刀都给收了。
豹应君的长剑刚刚出鞘,李伴峰拍了拍他脸颊,示意他不要乱动。
长剑还在豹应君手里攥着,随时可能被触发。
老茶壶烫了豹应君一下,豹应君吃痛,手一松,手套趁机把长剑也给收了。
幸亏这一家足够默契,哪怕稍微慢了一点,李伴峰都有可能把性命交代在这。
大堂众人都惊呆了,先看了看豹应君,再看了看吕默生,又看了看李伴峰。
豹应君面色惨白,脸上的花斑都变淡了不少。
吕默生浑身颤抖,低头不语。
李伴峰面带笑意,看着豹应君:“你想杀我?”
豹应君惊呼一声:“你是何人?”
李伴峰捏着豹子头道:“你们请我来赴宴,却还不认识我么?”
这是李七!
凶险还在,李伴峰的脊背阵阵发冷。
豹应君看向周围的侍卫。
侍卫们各自拿着兵刃,没人敢轻易动手,李伴峰道:“叫他们离远些!”
豹应君挥挥手,侍卫们散开了几步。
僵持片刻,豹应君稍微平静了一些:“原来是李七殿下,你不去朝歌赴宴,为何来我无边城?”
李七笑道:“路途遥远,跋涉艰难,路过无边城,想进城歇歇脚,没想到君侯这么大脾气,派人带着兵刃去杀我,咱们到底有什么仇怨,值得你下这么重的手?”
“误会,这必然是误会,”豹应君解释道,“无边城出了些盗匪,我让吕大夫派人剿匪,不期误伤了殿下,我代吕大夫向你赔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