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刀手起身道:“妹子,我跟你走,我把一家老小都带上,我坚决不去大牢!”
……
离开了荣枯山,李伴峰打给了罗正南,询问货郎的下落。
自从上一次失踪,货郎打破了行动规律,他的行踪不太好判断,罗正南联系了几位老朋友,有人说在叶松桥看到了货郎。
叶松桥是李伴峰自己的地界,李伴峰路熟,半天时间就跑到了地方。
在叶松桥找了一圈,没看见货郎,找人打听了一下,货郎昨天就走了。
李伴峰打听货郎下一站去哪,因为货郎改换了路线,其他人都说不清楚。
这可上哪找他?
李伴峰回了绿水城,坐在逍遥坞的屋子里,看向了天上的云彩。
……
白院子白房,白屋子白墙,一色雪白的宅院里,货郎正在客厅里清理后墙上一处焦痕。
这块焦痕其实不算大,但是货郎觉得碍眼,就像一张白纸上多了一个墨点,越看越觉得难受。
蘸着胰子水,擦了好几遍,焦糊的印子被擦得很淡了,可哪怕只剩一点痕迹,还是让货郎觉得不舒服。
他从货车上找了些白漆,想把这点焦痕彻底遮住,可白漆的颜色太亮眼,看着又有点不协调。
这漆得调和一下。
货郎又找出来别的颜料,往白漆里兑,感觉和周围的颜色差不多了,拿出一个小排刷,蘸着漆,一点一点把焦痕给遮住了。
反反复复刷了好几遍,终于看不出痕迹了,货郎很满意,打理了一下院子里的花草,推着车子出了院门。
走出去挺远,货郎忽然觉得心头悸动,回头看了一眼,发现院子里多了个人影。
货郎推着货车回了院子,看到李伴峰拿着打火机,正在烧后墙上的爬墙虎。
这是货郎刚用白漆刷过的后墙,被李伴峰烧糊了一大片。
货郎赶紧灭了火,问李伴峰:“你在这干什么?”
李伴峰神色平静的回答道:“烧房子。”
货郎又问:“你为什么又烧我房子?”
李伴峰反问道:“这不火烧云么?”
“我让你火烧云!”货郎抽出鸡毛掸子,李伴峰撒腿就跑,两人绕着房子跑了一圈,李伴峰消失不见,货郎推着货车从云彩上跳了下去。
李伴峰坐在逍遥坞的房间里正在发呆,货郎推车冲了进来,用鸡毛掸子指着李伴峰:“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,不准烧我房子,你怎么又去了?”
李伴峰如梦方醒,晃晃脑袋道:“不是我!”
“那你手里是什么?”
李伴峰一低头,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打火机,拇指拨弄着火轮,咔嚓咔嚓还在打火。
他想明白了一件事,之前逍遥坞起火,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。
“这个事情好神奇呀,”李伴峰慨叹道,“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!”
“你没印象?你把我房子烧了,这账怎么算?”货郎抡起鸡毛掸子开打。
李伴峰抱着脑袋喊道:“师兄,你先把鸡毛掸子放下,我有要紧事找你,实在找不见,才用了云门之技。”
“找我做什么?”
“之前我和你说起过界线的事情,你说一次通过两百人才能用,后来我就把这事儿给办了。”
货郎放下了鸡毛掸子,给李伴峰卷了支烟:“来,师弟,坐下慢慢说,现在能走两百人了么?”
李伴峰叼着烟道:“两百人太多了,一百人行不?”
“一百人差了点意思……”货郎思索片刻,微微摇头。
李伴峰道:“这不眼看过年了么,能救出来一个算一个。”
货郎看向了李伴峰:“让他们过个好年?”
“是呀!过个好年!”
货郎喃喃低语道:“有一伙人,可能活不到年后,他们人数不多,把他们救出来,倒也合适。”
“他们有多少人?”
“一万。”
“这么多?”李伴峰的暗桥最多走一百,“这要是把一万人全带出来,岂不是要带一百次。”
“一百次?”货郎摇摇头道,“哪有那种好事?能带出来一次都算咱们赚着了。”
“那就带出来一百人?”
“不行,要带就得全带出来。”
“怎么带?”李伴峰听不明白了。
货郎思索许久,对李伴峰道:“兄弟,你去海吃岭,到三道岭拿车。”
“找谁拿?”
“找潘德海。”
“行,”李伴峰点头道,“我去过他开的茶楼,在那应该能找得到他。”
货郎摇头道:“别去茶楼,别去他开的生意,潘德海胆小,你要是直接找上门,有些事他反倒不敢做了,
你去三道岭,去人多的地方转转,潘德海要能直接找到你最好,要是过了一天还不见人,你就找人问,说哪有租老车的,问过两次,潘德海就该出来了。”
李伴峰不知道老车到底什么东西:“我那座暗桥,至多能扛住一百人,你把一万人装车里,不还是一万人么?那桥还是扛不住。”
货郎斟酌了一番,倒还挺有信心:“我估计这桥应该能扛得住,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越得过三头岔的界线。”
“三头岔的界线不一样么?”
货郎点头道:“那是真的不一样,你先去三道岭踩点,和老潘一起选个合适的位置,
兄弟,还有一件事情得跟你说好,这次接出来的一万人,你得负责安置。”
“这事儿好说,全都送到绿水湾蛇桥村,那里原本就有三万,多了一万,别人也看不出来。”
“那就这么说定,我找相好的去了!”货郎推车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