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连山信以为是连山景澄有问题。
现在看来,是母亲有问题。
这话居然是母亲特意嘱咐父亲说给自己听的。
可是母亲的表现也十分正常,平日里母亲就喜欢看佛经,还在家私下拜过弥勒佛。
连山信小时候不知道弥勒佛的含义,没有多想。
后来知道了弥勒的含义之后,连山信因此对贺妙君产生了怀疑,还一度怀疑过母亲就是魔教教主。
但其实母亲所有的行为都有合情合理的解释。
信公子查案,对别人不需要证据。
可对自己父母也搞这套,就太不当人子了。
所以连山信一直选择了按兵不动。
直到今日。
他动用了天眼查。
可得到的答案,还是让连山信头皮发麻之余,哭笑不得。
好消息:天眼查能看到母亲的秘密。
坏消息:母亲的秘密让她看起来更不简单了。
但这又有个悖论:
天眼查升级后,连山信就知道了它的主动使用规则,如果实力超过他太多,是不可能发动成功的。
之前在千面身上,连山信就失败过。
所以可以确认,母亲不是大宗师,因为千面就是大宗师的底线。
那母亲最多就是领域境。
领域境虽然也是高手,但是距离之前连山信对母亲身份的猜测就相差太远了,根本不能把那些身份套到贺妙君头上。
如果不是贺妙君读出的这句话,连山信现在会彻底打消对母亲的怀疑。
偏偏是这几句。
偏偏还是天师的绝笔。
连山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:“小姨,你且在此稍候,我去陪母亲一起找找。”
“好,你去吧。”
连山信快步走到贺妙君的房间。
还未开口,贺妙君就开口斥责道:“小信,你都十八了,以后别随便进我的房间。女大防父,儿大防母。以前我和你父亲都宠着你,以后你得有点界限。”
连山信一愣。
随后想到了一件事,刚才的画面中,已经天色很晚,母亲穿着里衣,很快就会熄灯睡觉。
甚至,父亲和母亲年纪也不算太大,他们也都是正常人,有一些情感和身体上的交流都是很寻常的事情。
父亲最擅长妙手回春,他在这方面绝对健康。
所以自己不能随便用天眼查看父母的秘密。
自己还是太执着于验证自己内心的怀疑,竟然忽略了这种事情。
意识到这点后,连山信立刻反省道:“母亲说的是,这点是我忽略了。”
贺妙君回头看了连山信一眼,点头笑了一下:“也不用这么严肃,我只是提醒一下你。你从小就懂事,知道分寸。”
“母亲是随口提醒,还是有意提醒?”
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对父母用天眼查,但是连山信疑神疑鬼的毛病又犯了。
自己前脚刚刚对母亲用了天眼查。
母亲后脚立马就让自己注意点儿大防母。
还是合情合理。
但时机总是如此凑巧。
贺妙君疑惑道:“小信,你什么意思?”
“母亲,我记得你从前是信佛的,现在弃佛信道了吗?”
“没有啊。”
“那最近怎么不见你拜弥勒了?”
“废话,你都加入九天了,也告诉我弥勒是死对头了,我怎么可能还在家拜弥勒?你当你娘傻啊?”贺妙君吐槽道。
连山信无言以对。
“找到了。”
贺妙君翻出了一个平安符,递给连山信,同时嘱咐道:“我听你父亲说,这个平安符可能事关一个大人物,你最好贴身带着,别外露。大人物的人脉关系错综复杂,可能帮助过什么人,也可能得罪过某位强者,不确定的事情太大了,别冒险。”
连山信由衷感慨道:“娘,您真是巾帼不让须眉,把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,把解释说的合情合理,我都挑不出丝毫毛病。”
“你说人话。”
“也就你是我娘,不然我早就大刑伺候了。”
“赶紧滚。”
“好嘞。”
临走之前,连山信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:“祸莫大于不知足,咎莫大于欲得。顺势而为,方可长久。逆天而行,终会反噬。娘,您是想告诉我什么吗?”
贺妙君眨了眨眼:“这是我和你父亲说的,你父亲又和你说的。”
“我问的是,您是想告诉我什么吗?”连山信追问道。
贺妙君回答的理所当然:“我要说的全都在话里啊,你听不懂?那我给你直译一下,这两句话的意思是最大的祸害莫过于不知满足,最大的过失莫过于贪得无厌。后面的应该不用我解释,你都能听懂。小信,你最近有些太急了,也许慢一慢会更好。你不觉得以你的年纪,其实现在的地位和成就已经足以自傲了吗?”
连山信听完后,直接向母亲甩出了重磅消息:“娘,天师死在了匡山,死前留下一封绝笔信,信上就是方才那两句话。”
“什么?”
贺妙君大吃一惊。
随后面色煞白。
“小信,娘不会成为杀人疑凶吧?”
连山信冷静道:“娘,你的气血还是毫无波动,又是演出来的紧张。”
贺妙君笑出声来:“我当然是演出来的,匡山异变,天师之死,我知道啊。”
连山景澄被索元初请走后,连山信回过一次家,在家还和戚诗云他们商量过对策,那时便已经与贺妙君说过匡山的事情了。
“但是我没告诉你天师绝笔是这两句话。”连山信没有放松警惕。
贺妙君无奈道:“小信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,听过吗?”
“当然。”
“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,听过吗?”
“听过。”
“方才那两句话,你之前没听过?”
“没有。”
贺妙君恨铁不成钢:“那你倒是多用功读点书啊,那两句话也是道书上常有的话,经常被人拿来引用的。”
“娘,你觉得我信吗?”
“你还滚不滚?戚诗云他们不是在匡山等你吗?”
“马上滚,娘,您在匡山有没有给我安排什么后手?”
贺妙君一脚就踹了出去。
……
索元初一脚踹空。
然后,从此就坠落无尽深渊。
唰!
重重剑影闪过。
夏浔阳只听到一声惨叫。
还未等他反应过来,滚烫的鲜血便已经扑面而来,将他浇成了一个落汤鸡。
下一刻,他的手中莫名出现了一个东西。
夏浔阳定睛看去,顿时浑身一个哆嗦。
“索大人?谁?是哪位大宗师竟然敢刺杀九天中人?”
“我。”
夏浔阳看向自己的正前方,随后眼皮骤然一跳:“天剑大人?”
“是本座。”
张阿牛一振手中的长剑,面无表情。
刚刚杀了“鬼步”索元初,就好像杀了一只鸡,对于张阿牛来说毫无心理波动。
“浔阳公子,需要我解释杀索元初的理由吗?”
夏浔阳立刻道:“不需要,天剑大人做任何事情都一定有道理。”
“那我便不解释了,浔阳公子,去见你父王的时候,请给他带一句话。”
“请天剑大人吩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