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怎么说，被卫渊如此冲阵，不亚于当众打脸。纪军士气瞬间降到了谷底，前线浴血厮杀的军卒中有不少开始自动往后退，军官正拼命弹压，各处都在斩杀当先后退之人，转眼间连斩了几百人，但仍是有些压不住。
此时阵地上到处都是枪声，双方上百万的士卒分散在数百里的战壕中，也显得没有多少了。
许多纪军都发现了通往地下的入口，但只要进去试探，无论下去多少人，都就此没有了声息。可要是放任入口不管，不知何时又会从里面冲出一队青冥士卒，一顿霰弹过来就会放倒成片的士兵。
只有灰衣道兵敢往里面冲，冲进去就会有厮杀惨叫。
眼见纪军士气行将崩溃，苍梧脸色变幻，几次抬手、指尖对准了卫渊，但又慢慢放下。
现在卫渊身上所有秘密都看得分明，他没什么人运，修为被遮掩了，但无论法相还是御景其实在苍梧眼中都没有区别。现在唯有核心处有一团模糊的东西，怎么都看不清楚，应该是卫渊的后手。
卫渊有后手不奇怪，没有才奇怪，问题是，这后手是什么？
仙人直觉告诉苍梧，此时是击杀卫渊的大好时机，多半不会有什么惨痛后果。但直觉是直觉，仙人直觉虽然敏锐，可也同样容易被干扰甚至误导。
苍梧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六妙，那个出身普通、天资绝顶的家伙。原本六妙只是个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，连法相都不被看好，却一路披荆斩棘，屡屡抓住生死一线的机会，甘冒奇险，最终才成就仙人。
可以说，他本身的经历就是一部传奇，一部穷小子逆袭成仙的绝顶话本。
但就是一念之差，六妙就死在了卫渊的惊天一剑下，所有传奇到此为止，反而更像是一个笑话。
苍梧此时自问，天资比六妙高吗？意志比六妙强吗？仙法神通比六妙更精深吗？都没有。
唯一占优势的，就是他比六妙年轻了七百岁。
整整七百岁，苍梧绝对舍不得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