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官的目光都落在了堂中央放置的漆绘木箱上。箱中就是晋国大小地方官员私通赵国的书信,是卫渊连同奏折一起送上来的。
此时九门提督吕中植出列,道:“先不说这些书信是否伪造,就算其中有一两封是真,也需要仔细查实,三司会审,方可下狱问罪。臣以为……”
许拱一声冷笑,道:“你以为应该怎样?撤了卫渊的摄政王?!”
吕中植一张堂堂正正的方脸渐渐泛起紫色,不去理会许拱的冷嘲热讽,对晋王道:“就是应该撤了他的摄政王,拿回京师问罪!”
许拱拍手道:“吕大人好胆色!既然吕大人有此提议,谁动议谁负责。就请吕大人自提兵马,前去把卫渊抓回来嘛!你是九门提督,谅卫渊不敢砍你的脑袋!”
吕中植再也忍耐不住,喝道:“许拱!大王都还未说话,哪轮得到你在这胡说八道!”
许拱冷笑:“是啊,大王都还未说话,哪轮得到你在这胡说八道!大王仁厚,不愿意说破,但我愿替大王分忧,把话给说明白了!你别觉得头顶上有个人坐着,就啥都不怕。有本事你去青冥,看卫渊敢不敢杀你就完了!”
吕中植冷笑:“真没想到,许家居然也成了卫渊的走狗!”
“许家……”许拱声音拖长。
吕中植脸色一变,当即向天拱手,正色道:“吕某一时口不择言,还请仙人恕罪!”
他等了一会,见空中并无动静,这才松了口气。
此时晋王终于开口:“卫渊此次谋划极大,决心极重,也给了孤足够的好处。孤也知道,孤多活这几年,让你们中有些人很不开心。但没办法,孤既然还活着,那你们就得受着。”
众官一时都不敢吱声,此时的晋王似乎又变成了刚登位时,那个心思深沉、杀伐果决的君王。小楚王后背一阵冰凉,不知不觉的竟是汗透重衣。
晋王环视堂中,继续道:“孤好奇的是,连赵李仙祖都亲自下场,替卫渊在整个赵国张罗此事,卫渊就差通告天下,此事事关他道途前程了。你们既然出手阻他道途,就该知道后果,怎地现在又把皮球踢回到孤这里了?”
堂中合计九位朝廷大员,除了三位之外,其余人都是一窒。
左相道:“此事事关朝廷颜面,也关乎大王颜面。如若对卫渊置之不理,恐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!”
晋王忽然轻叹一声,道:“嘿!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……这话孤差不多每年都要听几遍,没想到现在又听到了。我记得最开始你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,还是个小小御史,转眼之间,你也是人臣之极,家中坐拥千万田宅的人了。”
左相脸色不变,道:“那都是谣言!大王若是不信,可派人抄老臣的家。查抄所得,老臣愿尽奉国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