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椅子有点烫,好像刚刚被人坐过。
陆建德觉得心跳得有点快,呼吸间开始一层层地冒虚汗。他忽然看到衙门门口有几个百姓在探头探脑,立刻命手下将他们押了上来。
陆建德一眼扫过,就知道这些都是普通农人,于是问:“前些天是谁在这里,他们人呢?”
一位中年农人道:“恩公是位老爷,心善,跟我们吃一样的东西,还教了我们好多道理。可惜我们人笨,学不了那么多,只记住了几条。但朝闻道夕死可矣,哦,就是早上懂得了大道,哪怕晚上就死了,也没有遗憾了。”
陆建德微微皱眉,这是农夫?但看他的样子,无论手心里的老茧还是手背上冻伤的道道裂口,都说明这就是个最普通的农夫。
他正思索,另一位脸上有道刀疤的将军狠劲上涌,一爪落下,顿时将那农夫拍成一滩黑血!
他在衣襟上擦了下手上的鲜血,道:“大哥,一些泥腿子也敢在这装神弄鬼,真是找死!死在我手上,魂飞魄散,连轮回都休想,什么样都翻不起来!既然他们找死,那我就把全城都屠了,看他们还能干什么!”
先前那名杀人杀到手软的将军忙道:“且慢!这城里邪门得很!”
疤脸将军冷笑道:“你个没卵的废物!仙人要的是没人,咱们这一路过来,直接干的都有几千万了,还不算夏粮前要饿死的。这么大的事都过来了,现在杀几个人你脸就吓白了?真是没用,吃屎都赶不上一口热的。你滚开,别影响兄弟们长生!”
听得长生二字,陆建德此时终于有了决断,道:“这一局虚虚实实,有点意思,可惜没见着布局的人。呵呵,他想对弈,但我偏不入他这局。
传令,屠城。”
午后,叛军大军撤离,只留下一座空城。城上乌鸦成群,环飞不已。
城外大道上,忽然走来一位少年。他一步十里,几步就到了宝城县外,看着城中弥漫不散的黑气,脸色大变。
他迈出一步,到了半空,向城中望去。此刻城中到处都是尸体,所有尸体都睁着眼睛,直勾勾地看着他。
少年脸色再变,恐怖的神识覆盖全城,这才发现城中百姓早都死透了,只是所有人死前眼睛恰好都在看这个方位,而自己又恰好走进了这个方位。
看城中痕迹应该是被叛军屠城。这一幕他见得多了,但不知为何,此刻却是心神难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