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雷恩的档案则更加沉重。
他的父亲是司炉星起义中战死的“怨金士”领袖之一,那条金属臂正是从父亲遗体上移植而来。
母亲是维纳德买下来的难民,因为文化水平还不错,在殖民地中从事基础教育工作。
“也难怪,他的金属臂会如此情绪化。”
罗恩若有所悟:
“不仅仅是生物改造的產物,也承载著一位战士的意志和记忆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里,他建立了新的教学节奏。
上午进行理论课程和集体指导,下午则轮流进行一对一的个人训练。
这种安排,让每个学徒都能获得针对性指导,但也压缩了他们的自主训练时间。
第三天下午,轮到加雷恩的个人指导时间。
两人来到学院的练习室,这里铺设著吸收衝击的软垫,墙壁上镶嵌著监测魔力波动的水晶阵列。
“加雷恩,我想让你做一个实验。”
罗恩指向练习室中央放置的一把训练用钝剑:
“用你的金属臂去触摸那把剑,但不要想著'使用'它,而是试著'倾听'它。”
加雷恩有些疑惑,但还是按照指示走向训练剑。
当他的金属手指接触到剑柄的瞬间,整个人微微一震。
“我感觉到了什么.但说不清楚是什么。”
他困惑地看向罗恩:
“就像是很微弱的回声?”
“那就对了。”罗恩点头鼓励著:
“金属具有记忆性,每一次锻造、每一次使用,都会在其分子结构中留下痕跡。
你的金属臂能够读取这些'记忆',这是纯血人类或是纯血司炉人都很难做到的。”
“但是导师,这种感知对实际战斗有什么帮助呢?”
加雷恩的疑问很现实:
“我又不是考古学家,知道武器歷史有什么意义?”
“让我换个角度来解释。”
罗恩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制式长剑:
“这把剑是工厂批量生產的,从未经歷过真正的战斗。
现在,试著同时感知两把剑,告诉我有什么不同。”
加雷恩依言而行,左手触摸练习剑,右手的金属臂接触制式长剑。
几秒钟后,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:
“练习剑很活跃,充满了各种杂乱的信息。新剑则很安静,几乎感觉不到什么。”
“这就是区別。”
罗恩开始阐述其中的深层含义:
“练习剑经歷了无数次训练,吸收了不同使用者的技巧和经验。
如果你能学会解读这些信息,就等於获得了前辈们的战斗智慧。”
这个解释让加雷恩眼前一亮。
但罗恩接下来的话,让他更加惊讶:
“而其实,这种能力的真正价值,不在於读取武器的记忆,更在於读取你自己金属臂的记忆。”
“我的金属臂?”
“当然。”罗恩的语调变得深沉:
“那条手臂的前任主人,你应该也很清楚。
他的战斗本能、技巧记忆,甚至是对危险的直觉判断,都深深烙印在金属的分子结构中。”
“如果你能学会与这些记忆共鸣,就相当於获得了一位无形导师的指导。”
加雷恩凝视著自己的金属右臂,更加困惑了。
“但是.那样的话,我还是我自己吗?”
这个问题,触及了身份认同的核心困境。
“这正是你需要学会平衡的地方。”罗恩的回答带著他的个人风格:
“共鸣不是被取代,是融合。
你依然是加雷恩,只是拥有了更丰富的经验来源。
就像学习前辈的知识,並不会让你失去自己的思维能力。”
接下来的时间里,罗恩指导加雷恩进行深度冥想,尝试与金属臂中的“记忆”建立更深层的连接。
过程並不顺利。
最初几次尝试,加雷恩只能感受到混乱的情绪波动——愤怒、痛苦、不甘.
“这些负面情绪太强烈了。”
他擦拭著额头的汗珠:“每次接触都感觉要被吞噬。”
“因为你试图抗拒它们。”
罗恩纠正道:
“那些情绪不是敌人,而是战士最后时刻的心境写照。试著理解它们,而不是害怕它们。”
对莉拉的个人指导,则面临完全不同的挑战。
这名三眼族混血少女的问题,不在於能力不足,而在於能力过强。
“每次使用第三只眼,都感觉要被信息洪流淹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