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那哪里只是「裂开」这幺简单。
整个地面都被某种恐怖的力量从下方撕开,露出下方一片赤红流淌的岩浆!
「什幺?!」
埃里克斯瞪大眼睛。
那一瞬间,他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。
在地下水道中,怎幺可能有岩浆?!
可事实就摆在眼前。
那些赤红的熔岩像被激怒的巨兽般从裂缝中涌出,熔融物质将周围的一切点燃、融化!
水道墙壁在接触岩浆后便开始融化,石砖化作液体流淌而下;
空气被加热到扭曲,热浪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;
就连水道中残留的污水,都逐渐被蒸发成白色的蒸汽,发出刺耳的「嗤嗤」
声..
一【熔岩地狱·启动】!
「该死!该死!该死!」
埃里克斯疯狂后退。
可岩浆涌出的速度太快了。
它们被某种力量「操控」着,如洪水般倾泻而出!
短短三秒,整个交汇处便化作了一片火海!
如果真的只是普通岩浆,埃里克斯这种层次的强者,不说在里面洗澡,但咬咬牙硬闯过去也完全不在话下。
可,这明显是注入了魔力的某种环境改造法术。
这种法术,最为克制他的【血雾化】。
那火元素轰鸣咆哮者,让他的血雾在高温下甚至无法维持。
埃里克斯只能再次现出真身,刚一现身,恐怖的灼烧感便扑面而来!
皮肤被灼伤,血液开始沸腾,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每一次吸气,都像是在吞咽火焰!
「吼!」
埃里克斯咆哮着,体表爆发出深红色的血雾。
一【血盾】
这层血盾能够抵御大部分攻击,可代价是巨大的。
血盾每维持一秒,都在疯狂消耗着他的储备血液库。
血液的消耗,便意味着再生能力的削弱和战斗力的下降..
更要命的是,岩浆还在继续涌出!
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,封锁了所有的退路!
埃里克斯环顾四周,迅速搜寻着出口:
前方,岩浆如瀑布般倾泻;
后方,已经被火海封死;
两侧,墙壁正在融化崩塌。
没有犹豫,埃里克斯双腿猛地发力,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弹射而出!
蝠翼在背后展开,带着他在岩浆的「海洋」上方滑翔。
他猛地一拳轰向头顶的天花板!
「给我——开!!」
整个水道都在这一拳下颤抖!
符文加固的天花板竟被硬生生轰出大洞,碎石和泥土如雨般落下!
埃里克斯双腿发力,冲天而起。
他放弃了原定路线,选择最暴力快捷的方式,直接破坏结构,强行突围!
岩浆在下方翻涌,热浪追逐着他的身影。
埃里克斯重重落地,大口喘息。
他辨认了一下方向。
这里距离尤菲米娅的密室已经很近了,大概只隔着一层楼板....
埃里克斯深吸一口气,身形再次化作血雾。
血雾穿过储藏室的缝隙,沿着墙壁向上攀爬。
很快,他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铁门前。
那门上刻满了复杂的防护符文,每一个符文都在微微发光。
可就在埃里克斯准备破门而入时。
「吱呀————」
门居然自己就打开了,黑暗如潮水般涌出。
那黑暗中,有什幺东西在等待。
埃里克斯的血雾凝滞了片刻,然后缓缓穿过门缝。
当他重新凝聚成人形时,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空旷的大厅。
大厅的正中央,一个年轻人静静站立。
他穿着巫师长袍,银色的怀表链在胸前微微晃动。
那张脸上的神色冷酷如冰,深邃的眼睛中却隐藏着某种埃里克斯无法理解的东西.
「欢迎。」
年轻巫师语带讥讽:「埃里克斯阁下一路走来,真是辛苦了。」
随着他开口说话,大厅四周的墙壁突然亮起投影。
埃里克斯拿不准对方是何意味,眯着眼睛看了眼投影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——
那是大公的影像!
画面中,大公的虚影威严地俯视着下方几个血族:「记住,这次任务的核心是确认」而非杀戮」。」
「罗恩·拉尔夫背景复杂,与好几位巫王都有联系。」
「你们可以击退他,可以夺取配方,甚至可以重伤他一但绝对不能下死手1
」
「不能结死仇,听清楚了吗?」
投影播放完毕,大厅重新陷入安静。
埃里克斯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
这段对话,怎幺可能被外人录下?!
除非...
「伊万那三个废物,已经暴露了。」
话语虽然是疑问句,但他却是肯定句。
那三个废物落到对方的手上,所以自己才会在还没进门时就被如此针对。
「这不重要。」
罗恩摆了摆手:「重要的是,埃里克斯阁下,你看到了吗?」
他的语气变得更加尖锐:「你的上级,不允许你全力以赴。」
「他警告你不能杀我,不能伤我太重,甚至不能和我结仇。」
「他把你的手脚全部绑死,然后让你来执行这个注定失败的任务..
」
罗恩向前踏出一步,【暗之阈】的虚影在他身后缓缓展开。
那是一个抽象的人形轮廓,披着黑色轻纱,躯体由流淌的星光构成。
胸口那扇紧闭的【神秘之门】,在「呼吸」中微微开合。
「而我,可没有这种限制。」
埃里克斯听完罗恩的话,沉默了几秒。
然后笑出了声。
笑声嘶哑至极,像磨砂纸在生锈的铁板上摩擦。
「哈————哈哈————哈哈哈哈!」
埃里克斯整个人弓起身体,双手抱着肚子,肩膀剧烈耸动。
那模样就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,笑到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「你————这就是你的依仗?」
他擡起头,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罗恩,眼中满是嘲讽:「用大公的命令来刺激我?让我觉得自己被束缚了?被限制了?」
「小鬼,你真是太天真了!」
埃里克斯猛地站直身体,蝠翼在背后展开:「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在意「规矩」的人吗?」
「你以为我会因为大公的警告,就束手束脚?」
他向前踏出一步,每一步都让地面的大理石出现细密的裂纹:「告诉你一个事实。」
「我早就不在乎那些狗屁命令了!」
埃里克斯的声音如同野兽的咆哮:「大公说不能杀」?说不能结仇」?」
「可你知道吗?」
他指着自己被岩浆烧得焦黑的皮肤:「你已经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了,在我脸上狠狠抽了两个耳光!」
「这还不算「结仇」,那什幺才算?!」
埃里克斯的气息开始暴涨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:「至于不能杀」————」
他露出残忍的笑容:「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活下来。」
「毕竟,战斗中什幺都可能发生。」
「一个失手,一个意外,和他报告一下我真的尽力克制了,但对手实在太弱「这些理由,大公应该能接受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