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感觉心脏兀自在怦怦跳。
东方三三说完了，没当回事，但是方云正却是真被这事儿吓得够呛。
原来威震天下操控红尘的东方三三，曾经倒下过！
这件事，简直惊世骇俗！
「以后可别冒险了！」
方云正道：「吓死我了。」
「以后绝不会了。」
东方三三信誓旦旦的保证。
得到了方云正全无半点信任的眼神。
「这次来到底啥事？」东方三三心里有数：「反正事关你儿子安危，不是超级大事你根本不会动。」
「这次来吧，还真有事。」
方云正道：「你要先听好消息，还是先听坏消息？」
东方三三一阵无语。
刚用亲身经历把他吓唬了一顿，还以为能老实点，结果刚说完这货就又头摇尾巴晃起来。
没好气的道：「还能有啥坏消息？」
「我接到了阿彻，然后谈话了一次。」
方云正说起儿子的事情，正经了起来：「我问他，如果雁南，白惊，孙无天，即将死在他面前，他怎幺做？」
东方三三顿时立起了眉毛，怒道：「你怎幺能问这个问题？你这不是逼他吗！？」
「但这个问题，他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面对啊。」
方云正颓然道。
东方三三叹口气，道：「老六，你要相信孩子。然后你也更要理解到，真要到了那个时候，他无论怎幺做，都是正确的！」
「嗯。」方云正闷头喝酒。垂着头坐在座位上，脑袋几乎贴着胸口。
「当年你在十方监察，每次咱们通消息，我都告诉你，做好自己在十方监察队伍中的本份！」
东方三三沉重道：「现在，阿彻也一样，做好他在唯我正教的本份！」
「阿彻和我还不一样，他更难。」
方云正道：「就如他在唯我正教找了媳妇这事儿，其实咱们心里都知道，这不应该，但是，他有什幺办法？在守护者这边，哪怕是风雨雪的闺女，咱说不愿意那就不愿意，但是在唯我正教那边，他敢不敢说不？能不能说不？」
方云正痛苦道：「除非是撤回来！但是撤回来，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没了意义！」
「但是媳妇也娶了，而且都是好女子，我和你弟妹都看着好，的确是好闺女，好媳妇，整个大陆打着灯笼都难找。但是，就这幺下去，阿彻心里会不会有利用媳妇感情，做一个超级骗子的内疚？这对于任何男人来说，都是痛苦的吧？」
「除非真的是没心没肺，无情无义！但若是那样也胜任不了他做的事情！」
「从某一方面来说，连我们做长辈的都要承认，就算你再真心，再倾心，但，从事实来说这不是利用人家最纯洁的感情是什幺？」
「但是他能如何呢？」
「我们可以昧着良心说不要紧，以后真心对待就好了。但你我都懂这只是口水话，作为当事人的方彻他自己怎幺想，心里多挣扎，那是谁也帮不了的！」
方云正道：「而你我都知道，就是这种内心的挣扎才是最最折磨人的！」
「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忘记，他是一个卧底！」
「对唯我正教的人来说，他就是个骗子！」
「不管他在唯我正教的本职做得多好，都是一个骗子。在这个基础上，那边对他越真，越好，他心里就越苦！」
「现在局势平稳，还能过得下去。但将来呢？双方都不断的死人的时候……怎幺办？这边死一个，心口挖一块肉去，那边死一个，情感空白一片……」
方云正眼睛里血丝密布：「九哥！我就这幺一刀一剜心的走过来的，而现在阿彻处境，比我还难，是我的十倍，百倍！」
「雁南拿他当孙女婿，真心相待，白惊拿他当宝贝，无限爱护；孙无天拿他当做了心头肉……」
「而这些人……对守护者大陆来说，甚至对整个人类来说，哪一个不是血债累累？哪一个不是罪恶滔天？」
「未来怎幺办？放过？不杀？还是斩尽杀绝？那雁北寒怎幺办，毕云烟怎幺办？方彻怎幺办？」
「或许咱们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为了黎民百姓，为了天下苍生……一切都是值得的。」
方云正通红着眼眸道：「但……凭什幺？这种痛苦，天下苍生怎幺不去承受呢？为什幺是我们承受呢？！」
东方三三叹口气。
无言的端起酒杯。
他知道，这是方云正在为了儿子向着自己抱怨，但何尝不是方云正积压了一辈子的怨气在向着自己爆发。
他静静的想了想，道：「老六，你先冷静，听我慢慢的说。」
他皱着眉：「沉住气，相信九哥，你要相信九哥，没有处理不了的难事。」
方云正只感觉心头一股郁气挤压不散，端起酒坛子仰头狂灌，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一坛，将酒坛子重重放在地上，喷着酒气道：「那，你说！」
(本章完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