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4章 託梦(日万13天)

,一个人在家睡觉,当然没办法证明了。

不过樊天佑名下没有车,也没有房,而且他还主动提出专案组可以对他的公寓做检查,最后经过检查发现並不具备第一案发现场的条件。

所以再综合他这两天半的行踪来看,上一世专案组就排除了他的嫌疑。

当初周奕反覆翻看宏大案案卷资料的时候,对樊天佑唯一的怀疑就一点,第二天就是周六了,

为什么这么著急非得周五晚上就去扫墓呢,大晚上扫墓难道就不疹得慌吗?

但鑑於物证和旁证充分,所以也可能就是樊天佑当时閒来无事想到了而已。

除此之外就没什么怀疑了。

毕竟没有任何其他线索指向樊天佑有可疑之处。

而就在刚刚,周奕翻看樊天佑的问话记录时,他开始回答四月二十八號到三十號的行踪。

四月二十八號百天,他在学校上课,有非常充分的不在场证明。

然后,二十八號晚上下班后。樊天佑说自己去了西山公墓,原因是!

前一天晚上,他做梦梦到了女友,女友说最近家门口的草长得太高了,好烦人。

这句话,刚好在一页纸的最后,所以周奕看到的时候,没太注意,自然而然的就翻了过去。

但剎那间,脑子里像是有闪电划过。

周奕猛地又翻了回去,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这句话。

没错,樊天佑的原话就是:“前一天晚上,我做梦梦到了早年间去世的女友,她说最近家门口的草长得太高了,好烦人。我寻思她大概是怪我很久没去看她了,所以决定下班后去给她扫墓。”

没错,上一世他的回答,和这一世的一模一样。

周奕甚至可以肯定,一个字都没改过!

但问题就在於,这一世问的是四月二十八號的行踪,而这个回答在上一世是用於解释他五月三號行踪的!

一个人,在这么短的时间內,怎么可能重复做完全一样的梦呢?

就算有极其微小的概率,樊天佑他在四月二十七號晚上做了这个梦,然后在五月二號晚上又做了同样的梦。

可他会在短短五天后,又去扫墓吗?

就算去,问题是谁家的坟头草长这么快!!!

所以前世今生这两句话完全一模一样,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,那就是樊天佑撒谎了!

不论是上一世的五月三號晚上,还是这一世的四月二十八號晚上,他都撒谎了,而且用的还是完全一样的撒谎方式!

可这个完全一样的撒谎方式,对两世的樊天佑而言,都只是第一次用。

唯独,对周奕来说,这个谎言是重复出现的。

周奕万万没想到,上一世翻阅了无数遍的卷宗,最后居然以这种方式起了作用。

本以为被害人变了,案发时间变了,作案手法变了,案情完全不一样了,那相应產生的调查记录也都会跟著改变,自己上一世在档案室里翻了无数遍的宏大案卷宗这个行为,彻底没了用武之地。

可结果,上一世的努力以一种最最意想不到不到的方式起效了。

樊天佑这个关於梦的谎言,就像是一根船锚,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制约,牢牢地勾住了名为真相的河床,把宏大案固定在了那里。

而周奕,就是那个唯一能把这根船锚捞起来的水手。

当確认这句话的一剎那,周奕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,凶手找到了。

上一世,在扩大调查范围后,不是没有人在不在场证明上说谎,但说谎的目的都是为了掩盖一些其他行为,比如说偷情和,还有一些盗窃行为。

但这些不在场证明最后都被专案组的民警戳穿了,原因很简单,这些人都是事后临时说的谎。

比如偷情这种行为,当事人可能会找理由向配偶隱瞒,但普通人並不具备侦查能力,也没有相关权限,所以很容易糊弄过去。

可专案组是会进行目击者、物证和旁证的复杂確认的。

这些临时编造,或是並不严谨的谎言,在专案组的调查下立刻就会无所遁形地被拆穿。

而樊天佑的谎言,成功躲过了专案组的调查,尤其是那张收据,成了他谎言成立的关键。

这说明,他的谎言不是在面对专案组调查时才临时编造的,而是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。

虽然周奕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。

通常来说,命案从发生到发现,虽然过程长短不一。但基本上百分之八十的被害人,在消失於大眾视野的两到三个小时之內,都已经被害或遭到挟持控制了。

所以上一世陆小霜最后一次出现,和这一世徐柳最后一次出现的三个小时內的不在场证明,是最最重要的。

上一世,公墓旁边香烛店的那张收据,是樊天佑躲避成功自证的关键物证。

那这一世呢?他也是靠这张收据自证的吗?

周奕立刻低头翻页往后看。

和上一世一样,樊天佑下班后的行动轨跡是,从学校东边的侧门出去,在东升路的一家麵馆吃了一碗大排面,然后骑车前往西山公墓,

现在再看这段证词,周奕的感觉就全然不一样了。

因为已经带上了强烈的怀疑心理,所以樊天佑的每句话都变得很可疑。

上一世的证词里,樊天佑在五月五號,就是周日这天,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饭和晚饭。

可为什么偏偏在案发这天,他要去附近的小吃街吃麵呢?

如果不怀疑,那就是单纯吃个饭而已,毕竟没人规定不能去外面吃。

但如果怀疑的话,那就是学校食堂吃饭要刷卡,饭卡后台有消费记录,能被查到。

而学校东边的那条小吃街,每天的人流量都是过万的,而且晚上学生下课后刚好是高峰时期。

这种环境下谁能注意到一个独行的食客,

而他如果说是学校食堂吃的话,专案组势必会拉饭卡消费记录,到时候很难解释。因为宏大对外开放的缘故,为了防止附近的人来蹭食堂,宏大食堂不接受现金支付。

所以仔细想想,上一世樊天佑在第一天晚上的所有不在场证明,都没有明確的目击者,最大的证明就是那张收据。

虽然香烛店老板確认了樊天佑的照片,但其实第二天樊天佑去还钱这件事挺诡异的。

就算老板真的多找了十块钱,真的道德水准就这么高?往返十四公里特意去还钱?

还拿出那张收据?

这倒更像是第二天特意去加强老板的印象,把老板“变成”自己的目击者。

那问题就在於,这张收据究竟是哪儿来的?

他有帮凶吗?

但周奕仔细回忆了,樊天佑只在第二天提到了两个朋友,但没发现有什么疑点,这两个人甚至和宏大都没任何关係。

周奕继续往下看。

但接下来樊天佑说的话,让周奕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
因为,他到了西山公墓后,並没有去旁边的香烛店买蜡烛和纸钱。

那自然就更没有可以作为关键证据的收据了。

他说自己直接进了公墓,然后去了女友的坟前。

他口中的女友,名叫陈霖,当年也是宏大的学生。

然后他说,发现墓碑前居然真的长了很高的杂草,和女友梦里说的完全一样。

他把草拔了,陪著女友说了会儿话。

见天色完全晚了下来,他就准备回去了。

然后!他说自己在公墓遇到了一个人。

这个人,是他女友陈霖的父亲,也是宏大社会学院的院长,陈耕耘!

周奕一下子就懵了,陈耕耘是樊天佑已故女友的父亲?这什么情况?

现在樊天佑是明摆著在说谎的,因为自己的存在再怎么干涉这一世的发展,也不可能干涉到樊天佑他脑子里,影响他提前数天梦到自己的女友。

所以陈耕耘的出现,也是一个谎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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