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4章 託梦(日万13天)

而从樊天佑没有引起怀疑来看,陈耕耘肯定作为“证人”证明了这次在西山公墓的“相遇”是真实存在的。

周奕立刻往后翻,寻找核查部分的资料。

第一页,就是专案组找到陈耕耘確认的记录。

记录只有一页,內容就是向陈耕耘確认,四月二十八號晚上他是否遇到过樊天佑,什么地点、

什么时间、什么情况下遇到的,两人见面之后说了什么,做了什么。

而陈耕耘的回答,和樊天佑的交代完全一致,

樊天佑走,陈耕耘来,两人见面后,本来准备要走的樊天佑陪著陈耕耘又多待了大概半个小时,聊了一些关於他女儿生前的事。

陈耕耘还补充说,公墓里有路灯,所以並没有想的那么阴森。

后面两人就离开了,在墓园门口告的別。

陈耕耘很肯定地说,当时大概八点半左右,因为自己和樊天佑分別时看过手錶。

也就是说,上一世的收据物证,这一世变成了陈耕耘这个人证,

这个对比,会造成一系列的疑问。

上一世的收据,是不是陈耕耘给他的?

陈耕耘为什么只给樊天佑收据,而不出面替他做证呢?

这一世又为什么没有收据,而是直接替他作偽证?

陈耕耘是否知道樊天佑的犯罪事实?什么时候知道的?

陈耕耘只是替樊天佑做了偽证?还是他也参与了犯罪过程?还是说他本人才是宏大案的主谋?

为什么上一世死的是陆小霜?又为什么这一世死的是徐柳,但却一定要嫁祸给陆小霜?

如果上一世陈耕耘参与甚至策划的宏大案,那为什么这一世碎户手法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?

周奕现在脑子里被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给塞满了。

如果说之前,宏大案是一道他压根解不开的题。

那现在,宏大案就是一道他知道了答案,却依然不知道整个解题步骤的题目。

最关键的是,这道题只写答案,一分也得不到。

周奕抓了抓自己的头髮,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樊天佑的调查资料,连一个標点符號都不漏掉。

看完一遍,回到第一页,从头开始再看一遍。

他反反覆覆,一遍又一遍的看了又看。

不知不觉间,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

而这时候的周奕,目光扫到资料上的哪个位置,下一段內容就已经自然跃入了他的脑海中。

他就像一台人体扫描仪,经过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扫描后,把这一世关於樊天佑的资料,一字不差地都记录在了脑子里。

果然,除了扫墓和梦之外,其他信息和上一世完全不同,符合时间变化带来的合理变化。

但和上一世一样,现在周奕看来也充满了强行刷不在场证明的嫌疑。

比如四月二十九號,樊天佑说他白天一直在学校上班,几点到几点有课,几点到几点之间有学术交流等等,这些时间段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,甚至当天晚上八点多还因为做学术研究,错过晚饭,去学校食堂隨便吃了点东西。

但夹杂在这些时间段里,他有不少独处的时间,比如中午一个人去附近吃了份砂锅,比如他没有安排的时候,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沉浸於学术研究,宏大给副教授以上的老师都安排了独立的办公室,毕竟是高端人才。

这些没有目击者的独处时间,基本都没有超过两个小时。

但周奕算了算,这些独处时间全部加起来,从早上八点进校门到他晚点九点离校,居然有將近六个小时。

也就是说,虽然他自称一整天都在学校里,但其中有近六个小时是没有出现在別人面前的。

周奕翻了其他任课老师的资料,也有人存在不同程度的独处时间,尤其是副教授以上有独立办公室的,以及当天课很少的,所以不是樊天佑个案,只是樊天佑累计的独处时间是最长的。

这里面一定有问题!

二十九號晚上九点离校后,他返回了人才公寓,上楼时还碰到了同事。

然后就洗漱休息了,直到第二天早上出门去上班。

三十號上午他有两节课,中间的间隔只有一个小时,第二节就是给九六级財务管理班上课。

上完之后,就是中午了。

由於有同学请教了他几个问题,导致他走得晚了些,他知道这时候去食堂要排很久的队,所以就去外面打包了一份盖浇饭回办公室吃。

这个请教他问题的同学,就是陆小霜。

下午他去参加了学校那个两点开始的庆祝活动,不过因为中午稍微眯了一会儿睡过头了,所以他迟到了一小会儿,活动当时已经开始了。

当时现场灯光比较暗,所以他就隨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。

他说自己进去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个登记表,就在上面签了个名,后面才知道那个是给参加表演的老师同学签到用的。

专案组的后续核查里,有找到这张登记表並留了复印件,上面確实是樊天佑的名字,技术科做过备註,確认笔跡吻合。

可见专案组的调查工作有多细致,生怕错漏每一个可疑之处。

至於他是具体几点离开的,他不是非常確定,但他说了一个自己离开时当时台上的表演內容。

根据活动演出顺序,这个节目大概在三点二十左右表演。

至於离开的原因,是他觉得礼堂里环境有点暗,让他眼睛不太舒服。

他回到自己办公室,滴了眼药水,休息了片刻后,去学校图书馆借了两本书然后就回去了。

借书记录后续也被核实了,借书时间是三点四十八分。

而陆小霜遭遇挟持的时间,是在两点,再结合乙醚的作用时间和被关在后备箱的一系列反馈,

当时的案发时间应该集中在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。

而根据调查,这个时间段樊天佑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。

但周奕既然確定他就是凶手了,那他的所有不在场证明在周奕这里就都不成立了。

周奕会对他做极端怀疑,除非是有两人以上的自击者,比如上课,眾自之下他不可能分身去实施犯罪。

否则周奕一律怀疑证据的真实性。

因为有那张收据和陈耕耘这个人证的前车之鑑,不排除还有其他人替他作偽证的可能。

但怀疑,仅仅只是一个態度,不是结果,更不是证据,无法定罪。

所以他得想办法,戳破樊天佑的这些谎言,查清真相,

但棘手的地方就在於,他要怎么查?

不是不能怀疑樊天佑,他可以怀疑任何人,但要想往死里查这个樊天佑的话,就得向专案组匯报,至少得经过梁卫的许可才行。

可对於这个有“充分”不在场证明的傢伙来说,他得提出重新调查的理由才行。

要么是有新的线索指向,要么在逻辑上有足够的支撑,可以说服领导。

他总不能告诉梁卫樊天佑上一世也做过这个梦,只是晚了几天而已吧。毕竟现在的逻辑,只適用於有重生前记忆的自己而已。

当然如果只是投入自己和陈严两个人的警力,他相信梁卫不会阻拦的。

只是这里面还有陈耕耘的事,以及不排除刘保国也有涉嫌的可能。

光是盯樊天佑和陈耕耘,他和陈严就被锁死了。

必须得再找个帮手。

但乔姐和彪哥都有任务在身,分身乏术。

突然,周奕想到了一个人。

他立刻掏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號码。

“喂,吴队,最近休息得怎么样了?”

王主任疲惫不堪地回到內勤组办公室的时候,没看见周奕,只看见斜著摆放在最上面的一个档案袋。

他拿起来看了一眼,然后把这个档案袋给摆正了,嘴里喃喃道:“樊天佑?这人都查过了啊·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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