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谢清欢的身影消失于布帘之外,片刻后又自灶房窗前走过,帷帽低低压过眉睫,她的面容笼罩在薄薄的素纱中,看不分明。
这种在帽檐挂一圈素纱的帽子在宋代很流行,出远门时戴上可以“障风尘”,女子外出时戴上则可以起到障蔽的作用,既省事又美观。
小谢只要独自出门,基本都会佩戴帷帽,吴铭并未往心里去。
谢清欢离了麦秸巷,却没有去市集,而是先去御街对面的鞍马雇赁店赁了头小毛驴。
随后骑驴过朱雀门,径往通利坊而去。
……
通利坊,谢宅。
谢清乐(音乐之乐)默默扒着碗中米粥,只觉席间气氛凝滞,压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。
偶一抬眼,瞥见父亲铁青的面孔和母亲的冷脸,顿觉后脊生凉,忙又埋下头去。
自打姐姐离家出走,家里便一直是这个氛围,二老竟似形同陌路,一个月来从未当众交谈一言。
但她知道,爹娘私下里的争吵从未断过。
昨夜,谢清乐途经父亲书房时,耳中便炸响母亲愤怒的诘问:
“谢居安!你可真沉得住气啊!欢儿失踪已逾一月,你竟稳坐如山!可还当她是你的骨肉么?!”
父亲的声音低沉:“你道我不焦心?我本已相中个寒门英才,今科折桂有望,连系捉钱都已备妥,岂料这逆女,竟敢留下一纸狂言,兀自遁走!我恨不能即刻抓她回来!”
“哼!好个焦心!为何不见你有所作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