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拥有开水,意味着我们可以杀死水中绝大多数的寄生虫和细菌,大大降低了生病的风险。”
“更意味着,我们可以烹饪、可以煮汤,可以从食物中获取更丰富的营养。”
将芭蕉碗里剩下的开水倒回竹锅里。这个下午他不仅是制作了几个容器,更是为自己接下来的生存挑战,加上了一道最坚实的保险。
容器的问题彻底解决了,他的目光转向了那片长满荨麻的溪岸。
“好了,”他提起一个空竹筒,站起身,“晚餐的锅已经通过了测试,现在,该加速去准备一下鱼线了。”
林予安大步流星地走向那片位于溪岸边的荨麻丛。
夕阳的光线开始变得柔和,将竹林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,也让那些荨麻叶片上的白色刺毛,在逆光下显得根根分明。
先用石矛的侧面,将那片半人高的荨麻朝同一个方向缓缓压倒。
让大部分尖锐的蜇毛都顺从地贴向了地面,大大降低了被刺伤的风险。
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足够厚实的干树皮,像戴了一只原始的防割手套,握住几根最粗壮荨麻茎秆的根部。
用脚后跟抵住根部,身体后仰,咔吧几声干净利落地将它们从基部折断。
拖着这几根战利品,回到了溪边一块被水流冲刷得异常平滑的巨大石板旁。这里就是他接下来的纤维加工厂。
他半开玩笑地对着镜头说,“处理荨麻,就像剥一只很麻烦的虾。”
“关键在于去除所有没用的壳,也就是它表面的蜇毛和绿色的外皮,只留下内部最精华的虾肉—那些坚韧的纤维。”
林予安将一根荨麻秆平放在石板上,拿起那块锋利的燧石片,但却是用它相对圆钝的背面。
将石片倾斜,顺着从上到下的方向,以一种类似刮鱼鳞的动作,反复刮削着荨麻的茎秆。
“唰唰唰……”
细密的白色刺毛和一层薄薄的绿色外皮,在燧石片的刮削下,纷纷脱落,露出下面颜色更浅的茎皮。
这个过程,不仅安全地清除了所有蜇人的武器,也为下一步分离纤维做好了铺垫。
随后他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,将其当作一柄原始的木槌。
将刮干净的荨麻秆放在石板上,开始有节奏地、从头到尾地进行敲击。
“啪!啪!啪!”
清脆的敲击声在溪边回响,坚硬的茎秆在他的敲击下,木质的内芯被寸寸震裂,而坚韧的外皮却保持着完整。
当整根茎秆都被敲得松散后,用手指在顶端撕开一个小口。
然后像撕香蕉皮一样,轻松地将一整片含有纤维的韧皮,从碎裂的、如同甘蔗渣般的木质茎芯上完整地剥离下来。
将剥下的这几片长长的韧皮,直接浸入了清澈冰凉的溪水中,水流瞬间带走了上面的残渣。
韧皮捞出后,平铺在水下的石板上,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那块鹅卵石。
“咚!咚!咚!”
这一次,敲击声变得沉闷而充满水。他不是在搞破坏,而是在进行一次洗麻工序。
每一次捶打,都将韧皮中绿色的、非纤维的胶质和细胞组织给震碎、挤压出来。
一团团淡绿色的汁液,如同水彩颜料般在清澈的溪水中晕染开来,又迅速被流动的溪水带走。
林予安反复地捶打、拿起、在水中揉搓、再捶打……
这个过程,像极了在溪边用棒槌洗衣。
渐渐地,他手中的那几片原本粗糙的韧皮,变得越来越柔软,颜色也从青白色,逐渐蜕变成了几乎纯净的、如同湿润亚麻般的乳白色。
最终,当他停下手时,手中只剩下了一束束在水中轻轻漂荡的,如同发丝般坚韧的纯净内皮纤维。
所有的杂质,都已被这清澈的溪水和耐心的捶打给涤荡干净。
“看这个,”他将那束湿漉漉的纤维从水中捞起,展示给镜头。他用双手抓住纤维的两端,猛地用力一扯!
纤维束发出了嘣的一声紧绷的声响,水被进一步挤出,但它却丝毫没有断裂的迹象。
“这就是天然的凯夫拉,等它半干之后,我就可以用它来搓制一条足够结实的鱼线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