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北庭的大汗会怎想。
“应该快到了。”
杨许折叠好信纸,塞入皮箱,重新出门,按照大将军指示,小师弟早三天前到帝都,短暂滞留之后,已然北上。
“将军~”
喊声从远处飘来,杨许目光一凝。
近卫闯入风雪,模糊中渐渐清晰,冲门口挥手:“将军!”
“阿武?外面出事了?”
“没出事,是……是有人想见将军。”
“谁?”
“鄂启瑞,从南疆投诚来的那个骨煞,被封了侯爵,比将军师弟早到,小眼睛大鼻子,听说您是淮王师兄,好家伙,那叫一个热情,眉开眼笑的,非说要来见将军,请将军吃酒……”
“见我。还请我吃酒?稀罕事……”
“将军。”阿武左顾右瞥,凑到耳畔,压低声音,“我听说,这苍銮侯啊,是以前让淮王、您小师弟给打服的!
这种事就像找老婆一样,男人要猛才治得住!软脚虾一样就会对你凶,和阿文似的,所以才投靠了咱们大顺,照这个道理,见见将军也合理啊,您是兄长。”
“去。”杨许踹一脚,“整天胡说八道,少逛不三不四的地方,有那闲钱不能多攒着,寄到家去孝顺父母?别一张嘴乱说。”
“气血长城,万坚固如一,十万,数十万分作多段,布置有多个仪轨,没有特殊办法,根本无法破坏,自大离时就有修建,然彼时疆土大小,与今天不可同日而语。”
“好一座雄关啊!”
鄂启瑞哈出一口热雾,眺望巍峨城池,左右将领陪同。
这是南疆崇山峻岭丘陵地,三步一小寨,五步一大寨,断然见不到的雄伟景观。
长城横亘大地之上,如长龙卧伏,无怪乎常有人能在真罡烙印长城作“相”。
“苍鎏侯!”杨许一路小跑过来,慌忙致歉,“实在抱歉,先前在家中小憩,距离稍远,有失远迎,快快请,我已让人安排好酒宴。”
“杨许杨将军?”
“是我。”杨许还欲开口。
“该致歉的是我!怎能是将军?是我打扰了杨将军休憩,”鄂启瑞径直打断,“此外,既是我想见将军,当然是我请,我已经打听好了城中酒楼,听闻鱼汤涮羊肉是河源特色,不必客气,快快挪步。”杨许一愣。
这苍蓥侯……
怪客气的?
他看向左右大将军,见贺宁远点头,不多客套,侧开身子。
“好,苍蓥侯破费。”
蒸汽缭绕。
“初来乍到,人生地不熟,说来惭愧,此前在南疆,除去高山积雪,真是不知冰雪为何物,还请杨将军多多关照!”
鄂启瑞起身,举起酒杯,亲自给杨许敬酒。
“诶,不敢不敢。”杨许慌张起身,捧起酒杯,诚惶诚恐,“来者是客,您是前辈,更是堂堂侯爷,此行又来河源府,支援我等边军将士,实在是该替边关百姓谢谢您。”
天人合一,通天绝地的天人宗师,几乎立于臻象顶点,仅差叩天关。不知道有没有心火,假如心火有,完全能和大将军一块牵制病虎了。
即便杨许是梁渠大师兄,对方的实力和地位也显得过于可怕。
梁渠是淮王,他不是。
“诶,我这个侯爷算什?淮王才是真英雄!”鄂启瑞摇摇头,“跟淮王比,那就是九牛一毛上的牛尖尖,何足挂齿,您是淮王大师兄,那也是真英雄!就是拿侯爵来换,那也是值得的!”
“这……”
杨许汗颜,受宠若惊,如坐针毡。
怎个事?
哪怕小师弟成就夭龙的消息传开,周围人都没这恭维他,还嚷嚷着要他大出血,请客吃饭。话不知道怎回。
说不是,贬低自家师弟,要不得。
这说是,贬低苍蓥侯,也要不得。
“哗!”
“那是什?宫殿?莫不是白玉堆砌?是谁如此奢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