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淮王,我已经立出三桥,可以临时转修成您的三龙法吗?”
“三龙法因人而异,不要盲目转修,要看是否契合自己。至于改易,并无问题,包括狩虎,坦言之,二者之间的差别并没有你们想象的大,可以互通,只是转修的时间会伴随进程而加长,兴许要数月乃至一年半载。”
“当今世上四大武堂,哪个最好?”
“天羽武堂乃天子近卫天羽卫直属,底蕴丰厚,前途广大……龙骧武堂……淮阴武堂胜在为天下先,各种政策试点之所,适合愿意闯荡……各有优劣,看你喜欢江南还是帝都。”
“淮王,天地长气的三个等第,真的重要吗?”
梁渠沉吟。
风从天上来,拂动菩提树,砚台里的墨水泛起涟漪。
怀空停笔凝神。
“世无纷争,则不重要,殊途同归;奈何世有纷争,人有纠葛,我想还是重要的。不过,合适的才是最好的。”
笔尖落下。
“淮王……一个人的命格,是否和修行道路有更深层次的契合?是正印多,还是偏印大?”
不同于昔日金刚明王,明六经之旨,涉百家之书,信手拈来,经文讲义引人深思,使人受益,来听经者,各有不同领会。
梁渠面对的问题,更偏功利性。
多是修行上的具体疑问,或未来的选择,所有人都想凭借淮王——天下第一年轻武圣的地位和实力,让自己心中有个底,多出一个依靠和参考,好证明人生道路上选择的正确性,破除迷茫。
就像去庙里求神拜佛。
梁渠说是,就是掷出三个圣杯,梁渠说不是,就是三个阴杯。
不,比圣杯更权威,人们更愿意信淮王而不信鬼神,二十八的夭龙,各般种种,恍惚如多出一份修行的“标准答案”。看到不同,人就着急忙慌的涂黑改写,改不掉的,则反复懊悔。
实在头疼得很。
举世人生何所依,不求自己更求谁?
他又怎么能对别人的选择和人生负责呢?
树叶哗动,翠绿而不积雪。
……
“呼~”
吹干纸上墨迹,合上册页,刺猬揉揉三天没合的眼,跳下长凳,小蜃龙听到动静,精神抖擞,立即甩动龙尾,竖两根龙爪,指指自己,又指指刺猬,从桌案上空漂移过去……
刺猬点头哈腰,躬身下去时,嘴角一撇,旋即它整理好最后一本文书,恭恭敬敬递交给小蜃龙。
小蜃龙眉开眼笑,捧过文书送给梁渠:“老大老大,刺猬写好了!”
“嗯,我看看。”
刺猬落后半步,向梁渠躬身。
“淮王您看看,这是小猬修改后的,需不需要另行添加?”
梁渠放下经文,靠住椅背。
翻开册页,他没看内容,先被工整的批注惊喜到。
“咦,挺工整,批注修改的不错嘛。”
“小猬没有太多的才学,故而只能在这些边角微末之处下功夫,能让大人看得舒心些,不心烦意乱,便也不算有大过错了。”
啊啊啊!
小蜃龙抱住龙角,蠕虫一样空中翻滚。
房梁上的金毛猴王哈哈大笑,后滚一圈,拍手拍脚,被一缕白雾击中脑门,撅着屁股摔地上,陷入“睡眠”。
梁渠饮茶,边看边问:
“你觉得,我的封地和龙宫,当务之急是什么?”
“自然是告急的财政。宝库无宝,王库无银,工人没有薪俸,水兽没有宝鱼,这些都是运转势力的润滑剂,一时没有,可以坚持,长久却容易崩坏,绝非良策。”
“道理谁都懂,那具体该如何处理?”
刺猬清清嗓子:“私以为,陆上暂且搁置,大人也凭借天舶商会和铁木山将军起了头,剩下的便不要管,大人的水道无疑是利器,却不能主动铺张。
江淮水运,早有各家把持,您若是主动铺张、插手,让各家尝试水道运输,容易惹些老古董不快,且地方沟通有早晚。早插手的早赚,晚插手的遭殃。
晚插手的不会感激大人,只会觉得大人不是,断他财路,少不了使一些绊子。咱们才是爷,就应当等人上门,先自己发展自己的,让他们看到好处,等吃了亏,慌张内斗指责,届时就是他们自己内部的问题,咱们又可以收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