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你消息灵通,您说,兴义侯这次会封在哪?”
“那我还真不太知晓。”徐文烛摇头,“两京不封,必不会是南直隶,平阳义兴不可能,故土亦少见,就条件上,北上黄沙河附近,更适合兴义侯,但战略上不需要,或许是南方某地。”
日暮黄昏,街道上仍听欢呼、喧哗,随处可见巡逻的将士。
大脯天下,允许百姓聚众饮酒,食税全免,酒肉大打折扣,帝都更是减半,又有朝廷赐酺,百戏,远比其它地方热闹十倍。
这是独属于帝都的繁华,人人削尖脑袋往这里钻。
清扫完宅邸,沉寂许久的第二梁府迎来主人,各选房间,恢复生机,喜气洋洋。
獭獭开跑到龙津桥下,排开铜板,撂半块银子,爪子点点,要五十份脑子肉。两尺高的肥鲶鱼、“不能动”、圆头、拳头像四个小胖墩,站在后面流口水。
吱嘎。
夕阳从门缝中流淌,由窄到宽。
“呀!”龙璃闭上眼,惊恐中连连后退,“什么东西,长针眼了,长针眼了!”
“谁让你不敲门?活该!”梁渠揽住娥英肩膀,把自家夫人拉在怀里,脸不红心不跳。
“谁会大白天厅堂里就抱着夫人乱啃啊?还拉丝,咦……”龙璃倒打一耙,抱住自己肩膀直哆嗦。
“有屁快放。”
龙璃抱臂,两腮鼓鼓,不说话。
“好了,说罢,什么事?”龙娥英好笑,打断两人。
“李公公来了!”
梁渠胸膛被推了推,不得已放开娥英。
“得嘞,去干饭!”
……
“陛下呢。”梁渠环顾一圈,“在御园吃吗?”
“晚宴尚未开始。”李公公躬身,“陛下稍后便至。”
“见过先生。”
声音一响,梁渠低头,看到庭院里向他恭敬行礼的小子,年龄大抵比温石韵大一两岁,十四五,却多出许多正经和严肃。
外头多叫他兴义侯或梁大人,先生,算是一个不太常见的称呼,多是书院唤教习,梁渠还没被人这样叫过。
“你是?”
“父皇让我来拜会先生,且送一份书卷。”少年恭敬捧上书册。
“兴义侯,这位是六皇子殿下。”李公公忙介绍。
六皇子?
梁渠没有太在意,武力原因,大顺皇朝的皇帝选拔并不一定是皇子之中,仅仅概率较大,没有那么忌讳接触,他拿过书卷,好奇:“你为什么叫我先生?”
“余幼时识字,切音,正音,苦不堪言,幸得先生发明拼音法,救我于苦海,半年即成,思来想去,兴义侯当算我半个启蒙老师,便斗胆唤一句先生,沾两分光。”
梁渠恍然,展开手中圣皇派皇子送来的册页。
是一张大地图,标记的十分哨,红黄蓝绿四种颜色都有。
基本上中间大蓝、两边大绿、往外小黄、再往外大红。
淮江上下游,五湖,江淮周边府衙,锡合府,平阳府是蓝,这一圈蓝往外,大半都是绿,绿到边疆省份就是黄,翻过黄,就是红,大红,南疆、北庭、大雪山,全红。
简单明了。
“不能乱跑了啊。”梁渠无奈。
“先生当世顶尖,一举一动,皆受人瞩目,如此限定,实为无奈之举,免得惊弓之鸟,闹出乱来,一乱,便有可能是成百上千乃至上万人的死亡。”六皇子躬身下拜,“还请先生理解。”
“没事,能力越大,责任越大。”梁渠坐上石凳,他估计每个武圣叩开天关,收到贺喜之余,都会收到一份类似的地图。
寻常百姓出入要登记,要有人作保,到了夭龙,反而也差不多。
“说说吧,几种颜色各有什么不同?绿色是什么意思?”
“蓝色,是先生任意可去的范围,淮江上下,淮江两岸,乃至黄州等地,先生皆可自由出入,时间不限。
绿色的,是要报备的,按流程,提前三天送上拜帖,即可自由出入,若是时间紧张,拿到户部盖章亦可直接出入,南直隶,帝都,以及大半路省都是如此。
黄色的,便是必须获得朝廷许可、同意,才能前往,未经同意,不得私自前往,否则将要面对问责。
最后是红色则是严禁出入,严重视同叛国,剥爵夺位。”
梁渠颔首。
再看地图,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影响,除去岭南,河源,此前他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是蓝色,包括瀚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