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,师父他老人家不在意。”
跨步往里,水流散去,白猿逐渐变小,重变回梁渠。
龙娥英倚在怀里:“你这么变回来,会不会被外面发现?”
“不会,‘河中石’又没丢,没多没少。”梁渠托着龙娥英的屁股,掂一掂抱在怀里,仰头对视,“你不止是水君夫人,过两天,还是王妃呢!”
目光碰撞,睫毛扑扇,龙娥英捧着梁渠的脸,许久之后,环上双臂,闭上眼,下巴磕在他的肩窝里。
“结束了?”
梁渠抚摸龙娥英的后背:“虽然我很想说是,结束了,但……”
“蛟龙这次被你打跑,还能掀起浪?”
梁渠步履不停,想了想,坦言:“以后不能,最近几年,不能大意。”
龙娥英不解:“为什么?”
“我打蛟龙,主要靠舍了一条命换来的【神威】压制,这一次打出效果,是出其不意,下次必有防备,倘若被蛟龙或更厉害的存在摘除,我和它,实际大抵是个平手,甚至不如。”
“更厉害的,鲸皇?它会插手?”
“它已经插手了。”
“你说最后蛟龙被保住?”
“不。”
抱着龙娥英坐上龙座,梁渠微微叹息。
喜悦。
斗败蛟龙,自然是喜悦的。
之后便是惆怅。
一场大战下来,最后鲸皇出现,给他的感觉,便是打到一半,太上老君找回他下凡作乱的烧火童子,青牛精。
同蛟龙争斗,有几个关键节点。
南疆时,他和蛟龙都能自由穿梭,没有谁压制谁,借助老蛤蟆,梁渠始终快蛟龙一步,合乎情理。
江淮时,伟力不显,泽国未开,蛟龙主场作战,依仗自己的江淮眷顾高,压制眷顾度低的他的【水行千里】,同样理解。
但出了南疆,从鹿沧江跨入南海,梁渠同样被蛟龙压制过【水行千里】!若非白龙王忽然异动,吸引蛟龙目光,让它紧急北上回防,中间是否会有变数,难以言说。
这不寻常。
蛟龙在南海,凭什么压制他的【水行千里】?
尤其交错之间,冲到东海,压制又消失无踪。
必然是蛟龙拿了有限制的金刚镯、紫金葫芦!
“南海时是一面,蛟龙入南疆又是一面,我起初以为蛟龙鹿沧江走水,是为弃卒保帅,后来才明白,这是个阳谋。
蛟龙的造化之术都是为了走水准备,只可能成功,要么,成功攥取位果,与我硬抗。要么,被更强的伟力打断,借机抽身。”
“南疆熔炉?”
“对,蛟龙去南疆,是给鲸皇制造插手的借口,只是中间出了点差错,打断它走水的不是南疆武仙,是我,但我的旱魃,同样让南疆武仙不喜,阴差阳错,达成了相同目的。”
“老大老大,为什么鲸皇插手要借口啊?”
小蜃龙屁颠屁颠跑过来,拳头、肥鲶鱼、“不能动”、圆头全部围上。
梁渠稍作斟酌。
“名。”
“名?啥名啊。”小蜃龙挠挠头。
“蛟龙从海入江,更在鲸皇手下做过事,可视为‘正常离职’,从一家掌柜手下,跳到另一家掌柜手下。两家掌柜平日关系要好,故而上一家给蛟龙开了证明,证明为正常离职,没有错误。
现在,二掌柜倒了,蛟龙要当新二掌柜,我与它竞争,且占据优势,眼瞅要不行,昔日的一掌柜直接出面,保下蛟龙,那所谓的‘正常离职’,便有‘奸细’之嫌,一掌柜的品性,便会被人怀疑,这就是坏名。”
“都熔炉妖皇,坏就坏呗,怕什么?”小蜃龙甩甩尾巴。
“因为天下不是只有一家店,得道多助,失道寡助,兔死狐悲,一个心机深沉,能做局陷害老二掌柜的人,大家是不愿意看到他继续做大做强的。
否则,谁知将来自己处境如何?就算真心机深沉,功成之前也不宜暴露。
独夫受洪惟作威。独夫,永远是难成事的。”
众水兽大开眼界。
肥鲶鱼舞动长须,天神语录记录小本本,认真吸收教导。
小蜃龙绕到后面偷看,被肥鲶鱼一须子打飞。
黑白缠斗。
“南疆的武仙先出手,等同第三家掌柜已经插手阻拦,干预竞争公平,同时,还有第四家大顺掌柜出面对位第三家。
此时第一掌柜再以故交之由,保下蛟龙,便是多方联手,遏制事态发展,反显得有情义。南疆武仙多半门清,主动提出到此为止,卖鲸皇一个人情。”
“啊?”缠斗停歇,小蜃龙脑袋冒烟,抓抓龙角,“老大,不是说失道多助吗?怎么还要卖人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