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刻,越王紧随其后,跨出一步:“梁渠为我记名弟子,更为我孙儿亲师,既为他之请求,肃王,还请……”
肃王似乎迫于人情,无奈开口:“蛟龙王,猴死为大……”
此时蛟龙王无法再无视,蹿升出无名火。
梁渠!梁渠!
又是梁渠!
总是他!
全大泽都知道,梁渠和白猿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,偏偏其人善于钻营,得大顺庇护,圣皇垂青,龙庭奈何不得,先前贿赂,其人更是胆大包天,行诓骗赤鳞之举,它早想将其一口吞没,没想到,今日梁渠不出面,仍能出来碍事!
海坊主、老和尚同梁渠关系,蛟龙数年打探,何尝不知,可都是孤家寡人,无所谓,越王不同,大顺封王,更用人情请出肃王。
“头颅,便是一尊头颅也好!”海坊主趁机退上一步,“有一个头颅能入土,便算成了情谊了!事后十份造化大药,恭敬送上!”
头颅?
先要一具全尸,再退而求其次,要一个头颅……
蛟龙神色稍霁。
北斗立足天地,剑罡垂悬,锋芒毕露。
迫于形势,蛟龙内吐罡气,将白猿大脑搅碎,更用妖王意志,灭杀头颅内全部生机,使之彻底成为一坨死肉,张嘴吐出。
“十份造化大药!”
海坊主匆忙抱住猿头,不顾血水抱紧头颅在怀中:“万谢蛟龙王!三日内必定送上宝药!”
蛟龙深深看一眼海坊主,潜游入水。
肃王挥舞帝江剑。
剑光纵横。
百里开外,截断的淮江轰然流动,岌岌可危的水位陡降!
截江非好事,一旦长久,自取灭亡!
七位武圣之二,飞速前往南北支援,越王探手一抓,五指空握,漫天乌云轰然溃散,下午阳光斜斜照下,遍洒淮江。
百里洪流奔腾,浩浩向东,瀑布般轰鸣。
百姓探头,见许久无事,抓起蓑衣木桶,出门抢救田地。
就这么……
结束了?
南疆、北庭觉察淮江状况,无不惊诧。
仿佛他们手持鱼叉,白等一场盛宴。
这……
原以为大顺能拦截住蛟龙,蛟龙会奋不顾身,怎么都能拖延许久,万没想到,大顺只截住一半,而另一半蛟龙,轻而易举地溯游而上,将白猿吞噬个干干净净!
前前后后,一刻钟而已。
素闻江淮蛟龙同大顺不合,有嫌隙,大顺起家南直隶,早有不满,对白猿夺取水君之位,寄予厚望下了重注……
事到临头,居然把蛟龙放了出去?
你大顺不是如日中天吗?
同情报完全不符的走势,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。
本以为能吃块好的,甚至趁机入主中原……
虎头蛇尾!
“莫非蛟龙将成,大顺以为白猿追赶不及,放弃了?”
“快快,夺下这座城!”
南北纷争未歇。
海坊主抱住白猿头颅,向老和尚、越王一一道谢,快速离去。
天际让人无法呼吸的威压一个接一个消散。
肃王转动剑柄。
帝江剑、断尾、白猿、索要猿头……
若没有帝江剑之异状,他恐怕真会以为是兴义侯和白猿情谊深厚,死了都要替它收尸,可现在他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是否梁渠早与圣皇通气?
“越王?”
越王摇头。
“大师?”
老和尚拨动念珠,闭口不言。
“也罢。”
没有强求,肃王送出帝江剑,盘坐九天,防备万一。
大江东去,万古如此。
南直隶,瀚台府,淮东河泊所忙成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