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书生艰难的耸动着喉头,但最终,屡试不中带来的年年讥讽,还是让他红了眼道:
“只要能求一个出路,小生什么都甘愿!”
杜鸢抬手按住他的手,安抚住那颗激动又恐惧的心道:
“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难事,只是一个为民为公!”
为民为公?
老书生心头不解之余,又带着一丝不安,他感觉还有什么东西被仙人一并看了去。
而且是他不愿示人的东西.
果不其然,杜鸢随之便朝他道:
“老伯你心头憋了一口气,这我能理解,您想要得成之后,把这口气吐出去,我也支持。只是,老伯你可千万记得,凡事有度!过犹不及!”
“以及,你文运不俗,官运亨通,仕途一道,注定走的极远,所以,往日啊,老伯你可千万记得今日是谁为了什么,给了您这场缘法!”
最后一句,杜鸢咬的极重。
说完,不等老书生答话,杜鸢便对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就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小巷说道:
“既然这么等不及,为何还不现身啊?”
至此,老书生才是惊觉,四周已然死寂到可怕。
且随着杜鸢声音落下,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男人便从巷子的阴暗处走了出来。
“没想到你还是有点眼力。”
望着此人,杜鸢笑道:
“这么奇怪的地方,我想也就阁下这般的蠢货,会觉得别人看不出问题来!”
被呛了一口的那人脸色微微一恼,但片刻之后就继而笑道:
“我这布置最多一杯茶,所以,准备好分生死了吗?”
虽是询问,可话音未落,他手中铁笔就已经悍然打出,直指杜鸢心口。
周身法力更是在精密操控之下,毫无外泄不说,还悉数凝于一处,誓要一击破敌。
这一刻,他甚至已经想好了,在杀死杜鸢之后,要如何带走他的尸体,在诸多同道眼皮子底下消失于无形!
只是,电光火石之间,他没能看见自己洞穿杜鸢心口的鲜血喷洒。
甚至连斗法都没见,他唯一见到的就是自己的铁笔被杜鸢抬手挡住!
或者说,是用小指指尖轻松拦下!
“这?!”
杜鸢亦是笑着道了一句:
“你这铁笔虽说不是剑,也不是刀,可连我这指甲都破不开的话你那里来的胆子学人杀人越货?!”
目睹眼前一切,那人先是升起满心茫然,随即便是在哪质问声中生出万分惊骇。
错估修为了!
正欲逃窜,却感觉手中传来巨力。
下一刻铁笔被人蛮横夺去,随之便是眼前一黑。
一位好不容易熬过大劫,还在万众瞩目之下,匆忙布下这般阵势的修士,也就成了今夜第一个亡魂!
想来,他在阵法一脉,造诣极高,不然,没道理能这么快的布出一个躲避天机和视线的迷踪阵来。
只可惜,用错了地方,还惹错了人!
看着软绵绵倒下的修士,杜鸢一把提起他的尸体。
走到已经吓傻了的老书生面前,对着他认真说道:
“此人虽然被我随手打杀,但一身修为的确不俗,故而老伯,我要好好问你一回。”
“你如果愿意好好记下为民为公四字,那么今日,我便用他的血给你开眼!”
“从此之后,你这双眼睛不仅可以恢复如初,更可见阴见奇。叫你白日判人,夜间断阴。此前曾有青天一位,亦是如此,今日我想叫你效法先贤?如何?”
老书生正欲狂喜应下,却听杜鸢话锋一转,语气陡然严肃:
“但你更要记住,若你忘记了这四个大字,那这血目可就不是你的机缘,而是你的祸患了!”
“毕竟为你开眼的办法,我有千百种,可你心头藏祸,我必须以此为你做一个告诫!”
“如今,你可以接下这份机缘,也可当作南柯一梦,过回往日你那虽无大幸,亦无大祸的泰平日子!”
老书生登时就被吓住了,正欲哆哆嗦嗦低头躲开,却又感觉昔日沦为一县笑柄的讥讽,如数浮现耳畔。
这叫他怎么都低不了头,半响之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