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庆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。
这所有争夺一切的根源,都是实力具象化的体现。
“曲师兄,我明白。”
陈庆沉声道,随即又问,“我想问一下,执事堂的这位吴长老,是何人?隶属哪一脉?”
曲河沉吟了片刻,还是如实相告:“吴长老名为吴瀚海,是九霄一脉出身。九霄一脉势大,对我真武一脉打压最重,究其根源,主要有两个原因。其一,自然是资源与话语权的争夺,我脉式微,他们便想方设法挤压我们的生存空间,阻止我脉再出真传,以免分走他们的利益,这其二嘛……”
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之色。
“此事牵扯到上一代的一些隐秘,知晓详情者如今要么是各脉之主,要么在隐峰潜修,讳莫如深,我也是偶然听师父提起过只言片语。据说九霄一脉如今的脉主李玉君,当年与叛出宗门的李青羽关系极不寻常,两人并称‘双李’,在宗门内形影不离,情谊……远胜同门,甚至有传言,他们曾是互许终身的道侣。”
陈庆闻言,心中一动。
李玉君与李青羽,竟是这般关系?!
他之前只知李青羽叛逃造成了巨大动荡,却不知其中还有如此情感纠葛。
曲河继续低声道:“后来李青羽不知为何,突然叛出宗门,如今投身大雪山,在那场变故中,他……他亲手击杀了上一任的九霄脉主,也就是李玉君的恩师。”
陈庆双眼眯成一道缝隙,心中暗暗思忖起来。
杀师之仇,加上可能的情感背叛,这双重打击之下,李玉君对李青羽,以及对李青羽出身的真武一脉,怀有何等深刻的恨意,可想而知。
“所以。”
曲河总结道,“李玉君脉主执掌九霄一脉后,便将这份嫉恨转移到了我真武一脉头上,认为若非我真武一脉教导无方,乃至纵容包庇,李青羽或许不会走到那一步,她的师父也不会惨死。”
陈庆缓缓点头,心中许多疑团豁然开朗。
原来两脉之间,还横亘着这样一段血与泪交织的过往。
这已非简单的派系之争,而是夹杂着个人情感。
“此事关乎上一代顶尖人物的隐私与旧怨,具体情况,我所知也极为有限。”
曲河摇了摇头,脸上带着一丝感慨与好奇,“师父或许知道得更详尽些,但他对此事向来讳莫如深,从不与我等多谈,只知李青羽当初的叛变,原因成谜,造成的轰动盛极一时,影响深远,直接导致了我真武一脉的衰颓,也彻底改变了四脉格局。”
陈庆默然。
他之前从裴听春长老口中也隐约得知李青羽叛逃之事并不简单,牵扯极广,如今听曲河道来,更觉其中水深似海,暗流汹涌。
“九霄一脉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陈庆微微颔首道,“今日麻烦师兄了。”
“谈不上麻烦。”
曲河摆摆手,道:“此事我未能帮上你,心中亦有歉意。”
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宗门近况和修行心得,陈庆便起身抱拳告辞。
在陈庆走后,曲河回到后院,其妻子柳氏上前,问道:“夫君,方才陈师弟前来,所为何事?看你脸色,似乎遇到了烦心事。”
曲河在妻子对面坐下,将陈庆贡献点被克扣的事情简单说了一番,末了冷哼一声:“吴瀚海这老匹夫,借口职务贡献点溢出,分明就是在打压陈庆的势头,他年轻,潜力大,再加上我真武一脉支持,给他十年的时间,成为真传并不是问题。九霄一脉这是见不得我们好,提前下绊子。”
柳氏闻言,绣眉微蹙,沉吟道:“我近日在峰内走动,也听闻一些风言风语,似乎峰内对其资源倾斜,也有一些老人心生不满。”
“他们不满也属正常。”
曲河端起茶杯,“赵干钧,胡九元那几个,自忖资历老,困在罡劲圆满多年,总觉得资源给了他们就能突破真元。一群糊涂蛋!他们即便侥幸突破,也多半是最为寻常的真元境,潜力已尽,难有作为。但是陈庆这般年轻,根基雄厚,心性沉稳,一旦成为真传,再突破真元,那未来才是我真武一脉真正的中流砥柱,足以支撑一脉数十上百年!”
他放下茶杯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,“有些人只关注自己面前三分利益,鼠目寸光,不用管他们,但这九霄一脉,给我上眼药,我也不能就这么干看着。”
相较于师父韩古稀的沉稳隐忍,曲河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人。
他眉头紧锁,心中盘算着如何在规则之内,暗中给九霄一脉也找点不痛快,至少不能让对方觉得真武一脉就那么好拿捏。
另一边,陈庆离开曲河的小院,眉头也是微微皱起。
“九霄一脉……吴瀚海……”
他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和其背后的脉系。
三百贡献点看似不多,但若长久来算,一年便是三千六百点,足够兑换不少修炼资源。
而且此次能随意削减三百,下次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