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声师姐,叫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显疏离,也更显复杂。
阮灵修见他们收下,脸上重新露出浅浅的笑意,“这样就对了,同门之间,理当互相扶持,望你们在内门一切顺利,早日站稳脚跟。”
她又与二人闲谈了几句,多是些勉励和关怀的话,但气氛终究不似最初那般自然随意。
窗外天色渐晚,阮灵修便起身告辞:“时辰不早,今日便到此吧,二位保重。”
沈修永和乔鸿云连忙起身相送。
送至聚仙楼门口,阮灵修止步,对二人微微颔首,消失在繁华的街巷尽头。
望着她消失的方向,沈修永和乔鸿云在原地站了许久。
初冬的寒风吹过,带着刺骨的凉意,却不及此刻心中那份空落落的难受。
那五百贡献点,像是一面镜子,照出了他们与她的云泥之别。
“走吧,老乔。”沈修永拍了拍乔鸿云的肩膀,“回山。”
乔鸿云默默点头,两人再无多言,并肩向着胥王山的方向走去。
来时的那份期待与紧张,已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怅惘和清醒所取代。
或许,这才是现实本该有的模样。
夜色渐浓。
暖阁内熏香袅袅,驱散了冬夜的寒意。
一位男子正临窗而立,望着窗外飘落的细雪。
他面容俊朗,但眉眼间却凝着一股冷冽,正是天宝上宗排名第三的真传弟子,阮灵修的丈夫——钟宇。
脚步声轻轻响起,一名身着藕荷色衣裙的侍女步入暖阁,低眉顺眼地行礼道:“少主。”
钟宇并未回头,声音平淡无波,听不出任何情绪:“夫人回来了?”
侍女心中一紧,头垂得更低:“回少主,夫人尚未回府。”
“哦?”
钟宇终于缓缓转过身,目光落在侍女身上,如古井深潭,“她去了何处?连你也不带在身边?”
这侍女名为幽兰,是钟家的家生奴,自幼便伺候钟宇,对他性情再了解不过。
此刻听他这般平静发问,幽兰非但没有放松,反而心底升起一股寒意。
她深知,自家这位少主天赋超绝,但心性多疑,掌控欲极强,尤其对妻子阮灵修,看似给予尊重和自由,实则一举一动皆在其默然的注视之下。
幽兰连忙恭敬答道:“奴婢得到消息,夫人今日申时去了城中的聚仙楼,似是……与两位故人小聚。”
“故人?”钟宇似笑非笑,“哪两位故人?”
“是……是新晋内门弟子,来自五台派的沈修永,以及海沙派乔鸿云。”
幽兰的声音愈发小心,“据查,他们多年前曾与夫人有些交情。”
暖阁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只有香炉中香料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。
良久,钟宇才淡淡开口,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: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“是,少主。”
幽兰如蒙大赦,连忙躬身退下,直到退出暖阁,后背已被冷汗浸湿。
院中,雪零星飘洒。
陈庆手持点苍枪,身形如风,枪出如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