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修永看到乔鸿云反应,心中暗笑,面上却故作淡然,“我这才刚突破,境界尚未稳固……怎么,乔长老今日是想趁人之危,占我这便宜来个胜之不武?”
他轻巧地将“胜之不武”这顶帽子反扣了回去。
乔鸿云被噎了一下,听到“胜之不武”四字,轻哼一声。
陈庆在旁看到这,心中暗道:沈师叔果然鸡贼,三言两语便拿捏住了乔长老的性子,让其投鼠忌器。
“好了好了,两位长老。”
吴慧见状,适时地笑着打圆场,端起茶盏示意,“都是宗门栋梁,一派长老了,怎还如少年人般意气用事?莫要让小辈们看了笑话。”
她目光扫过陈庆和陈林,语气温和,却点出了在场还有晚辈。
只是她细想之下,眼前这两人虽贵为长老,实则也不过三十出头,比之真正老一辈,确实仍算年轻气盛。
沈修永顺势而下,笑着对陈庆示意:“师侄喝茶,乔长老珍藏的这‘碧海潮生’可是难得的好茶,寻常可喝不到。”
说着,他轻轻呷了一口。
乔鸿云眼珠一转,放下茶盏,朗声道:“沈修永,你既不便动手,我看不如这样,咱们俩就在这儿歇着喝茶,让年轻人活动活动筋骨,如何?”
他目光转向陈庆,笑道:“早听闻你五台派近年来人才济济,这位陈庆师侄更是声名在外,连寒玉谷的萧别离都败于他手,正巧我海沙派的后起之秀,也未必就差了!”
说着,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林。
沈修永心中顿时看出乔鸿云的算计。
明知自己刚突破不会轻易动手,便想借晚辈的较量来分个高下,迂回地找场面。
陈庆手中正准备端茶的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,抬眼看向对面的陈林。
恰在此时,陈林也正看向他,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。
陈林眼中战意一闪而过,带着一丝跃跃欲试。
吴慧将一切尽收眼底,并未出言阻止。
她乐见其成,五台派虽强,但并非云林府唯一霸主,综合实力比起海沙派终究差了些底蕴。
她对陈林的实力极有信心,此子天赋卓绝,心性沉稳,实战经验丰富,稳坐海沙派掌门候补第三,实则许多人认为他有前二的实力。
若陈林能胜,自然大大长了海沙派的脸面。
沈修永心念电转,快速向陈庆传音,“师侄,此人是海沙派掌门候补,排名第三,但实际战力据说能排第二,绝非苗志恒可比,你若不愿,师叔我找个由头推掉便是,不必勉强。”
他虽不想在乔鸿云面前落了下风,但更顾及陈庆的想法。
陈庆面色不动,传音回去,“有什么好处?”
他从不做无谓的争斗,尤其在这种带有明显比较意味的场合。
沈修永闻言,差点气笑,这小子倒是半点亏不吃,这时候还想着讨价还价。
他迅速回道:“聚宝坊拍卖那木阳玉,师叔我豁出老脸,也帮你想办法搞到手,如何?”
“成交。”
陈庆答得干脆利落。
聚宝坊拍卖变数太多,有沈修永这位罡劲高手做保,拿到木阳玉的把握就大得多了。
这笔交易划算。
乔鸿云见沈修永沉吟不语,催促道:“沈修永给个痛快话!行不行?莫非对你自家师侄没信心?”
沈修永哈哈一笑,显得胸有成竹,虽然他心里对陈庆的具体实力并非百分百笃定,但此刻气势不能输:“我五台派的青年才俊,何时怯过场?”
乔鸿云眼中精光一闪,扬声道:“好!爽快!陈林!”
“弟子在。”
陈林早已将两位长辈的对话听在耳中,此刻闻声,即刻上前一步,“久闻五台派陈师弟枪法精湛,能得此机会与陈师弟切磋印证,是陈林的荣幸。”
乔鸿云满意点头,对吴慧笑道:“吴长老,您看此事如何?让年轻人活动活动筋骨,切磋交流,也让我等看看别派高足的风采,取长补短。”
吴慧微微一笑,微微颔首:“同道切磋,交流印证,自是美事一桩。陈林,你需谨记,点到即止,莫要失了分寸,伤了两家和气。”
她自然乐见其成,既能观察五台派年轻一代的顶尖实力,也对陈林有着十足的底气。
一时间,敞轩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陈庆身上,等待他的最终回应。
陈庆面色平静如水,在众人注视下缓缓起身,对着乔鸿云、吴慧以及陈林拱手一礼,“两位前辈厚爱,陈庆岂敢不从命?只是此地乃是海沙派清修宝地,景致怡人,不知何处可供切磋,以免拳脚无眼,损了贵派景致。”
乔鸿云缓缓笑道:“无妨,我海沙派自有专供弟子较技的演武场。”
沈修永道:“那就走吧。”
乔鸿云做了请的姿势,“请!”
随后一行人起身,在乔鸿云的引领下,离开了茶香袅袅的敞轩,朝着海沙派演武场的方向行去。
一行人来到演武场。
这演武场极为开阔,以坚硬的黑铁岩铺就,四周设有看台,边缘立着兵器架,上面摆放着未开刃的练习兵器。
此刻场边稀稀拉拉有几个弟子正在切磋,看到乔鸿云、吴慧两位长老亲临,身后还跟着陈林等一众核心弟子,皆是心中一凛,连忙停下动作,恭敬行礼。
而当他们看到与陈林并肩而行的陈庆时,更是好奇地窃窃私语起来。
“是陈林师兄!”
“乔长老和吴长老也来了!”
“那个陌生面孔是谁?竟能和陈林师兄并排走?”
“没听到刚才传言吗?是五台派的年轻精锐,要来和陈林师兄切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