悟性这东西看不清,道不明,只能通过其修炼武功进度揣摩。
毫无意外,陈庆的悟性在这一批弟子中属于不错。
《千迭浪剑诀》属于最难修炼的武功之一,所以褚锦云除了根骨外,最看重的便是悟性。
聂珊珊应道:“是,弟子这便去登记。”
她也觉得在这名单当中,陈庆算是优秀。
虽然根骨稍差,但十八岁到达化劲,则更凸显其不凡。
池中宝鱼搅动金光,水波潋滟,褚锦云望着这熟悉的景致,思绪不由得飘回初入五台派的年少时光。
章师兄当年对她多有提点照拂,恩情犹在耳畔,自己也曾郑重许诺,日后定当报答。
可叹章辰沛家中突遭变故,黯然归乡后便音讯断绝。
这么多年,这份未能践诺的愧疚,早已深埋褚锦云心底。
如今,师兄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就握在自己掌中这名册之上。
若连这最后报偿恩情的机会都舍弃,岂非坐实了忘恩负义之名?
更遑论他日九泉之下,又有何颜面再见师兄?
念及此处,她心底那最后一丝权衡与犹豫,终究被这愧疚碾得粉碎,化作一片柔软。
“珊珊!”她倏然回神,再次唤道。
“师父?”聂珊珊回身,眼中疑惑。
褚锦云长叹一声:“罢了,章师兄就这一个子嗣……就留他在院里吧。”
这陈庆条件略优于章瑞,却也有限,未必能够修成《千迭浪剑诀》。
况且培养一个没有根基,毫无背景的弟子,需要投入更多的资源。
既然如此,不如还故人一个人情。
“弟子明白了。”
聂珊珊心领神会,颔首退下。
时光荏苒,又是七八日。
四轮交叉审核基本结束,条件优异者,数日内便有消息;稍次者,迟些亦会被挑中。
余下之人,希望已然渺茫。
悦来客栈中,与陈庆一同苦候的弟子,已有数人另谋出路。
陈庆自然不知,自己本有机会拜入癸水院,最终却因故人之情,被那关系户章瑞顶了名额。
除了他之外,杨志诚也没有任何消息。
此刻,两人对坐客栈二楼。
“陈兄!看来你我与五台派,终究无缘。”
杨志诚深吸一口气,下了决心道:“我决意去柳家了,陈兄可愿同行?彼此之间也好照应。”
柳家乃云林府两大顶尖武道世家之一,招揽门客,青年俊杰。
传闻若表现上佳,或可得授心法。
说穿了,名为“招揽”,实则是培养鹰犬。
然而为了心法,甘愿屈身者也不在少数。
陈庆凝声问道:“不是还有一轮吗?”
“没了。”
杨志诚摇头,“交叉审核实只四轮,青木院那位,需要这个。”
他拇指食指一捻,做了个数钱的手势。
“哦?”
陈庆眉头微皱,“杨兄此言何意?”
杨志诚苦笑道:“青木院厉院主,与其他院主不同。他只收两种弟子:一是资质冠绝同侪,二是‘孝敬’到位,银子使足,宝药奉上,也能入门。”
陈庆一愣,问道:“如此说来,家世优渥者岂不都挤去青木院?”
“陈兄有所不知。”
杨志诚摇头,“传闻这位厉院主胃口奇大,寻常‘孝敬’难动其心,非十年份以上的宝药宝鱼不可,而且他收了弟子,不过丢本心法,极少指点,即使是拜入门的妖孽俊彦也是如此,我还听说若是想要得到指点,还需要另外缴纳银钱,这实在是有些离谱。”
“你也习武,当知桩功、劲力、打法,若无师父耳提面命,如何入门?”
“从化劲到抱丹劲,难于登天!无人引路,不知要走多少冤枉路。”
“像你我这般身家的,就算进入青木院也不划算。”
陈庆默然,心中暗自盘算。
“我想再等等看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