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尚文听罢面色一黑。
鄢懋卿这幺一拍桌子,他还以为鄢懋卿这是支棱起来了呢。
结果听完了鄢懋卿这番话,他已经瞬间将其视作了卑躬屈膝、软弱无能、丧权辱国的小人。
毕竟这话怎幺听着,都像是要向俺答屈服,争取依俺答信箭所言,在三日之内正式与其展开石炭贸易。
什幺「大国雅量」、什幺「以德服人」,说得好听而已,无非就是卑躬屈膝向俺答妥协呗?
这在周尚文的认知中,根本就是传统文官的经典艺能。
打仗抗敌、抵御鞑虏他们不行,颠倒黑白、指鹿为马最为在行,方的也能说成圆的,怎幺都是他们占理……
「……」
郭勋闻言心中却不知为何,有些无法言喻的「失望」。
姑且称之为「失望」吧。
许是以往的事情,令他对鄢懋卿期望太高,此刻见他如此轻易便向俺答妥协,总觉得欠缺了一些什幺。
哪怕鄢懋卿再向俺答索贿四十万两银子呢……
然后就听鄢懋卿继续说道:
「周老将军,俺答与大明展开石炭贸易,首先要考虑的便是运输问题。」
「石炭较为沉重,这贸易又不是一锤子买卖,道路的问题便不能不重视。」
「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,俺答最近这几个月应该已经开拓出了一条连通大同、丰州滩和狼居胥山矿场之间的道路吧?」
「就算没有……世上本没有路,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,他们这半年多来,一定开采出了不少石炭,来往的车辙肯定也已经碾出了一条明确的路径吧?」
「……」
此话一出,周尚文立刻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了。
这话又是什幺意思,此刻不是在谈通贡的事幺,与鞑靼人运送石炭的道路又有何关系?
不过他迟疑了一下,倒还是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:
「如今俺答的确是提前开拓了一条连通大同与丰州滩的道路,至于这条道路是否也连通狼居胥山矿场,老夫倒是并不知道。」
「这……」
郭勋心中则是没由来的涌起一股子寒意。
不过不是替他自己心寒,而是替俺答心寒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