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他这手段……
朱厚熜实在有点不敢恭维。
在詹事府的时候,他当着那干东宫属官的面,张口闭口就是“诬告”。
如今去了都察院,他当着王廷相那个老东西的面,居然还敢公然以“大进谗言”相挟,要挟要让这老东西“抄家诛族”……
这个冒青烟的东西,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有多奸,办起事来有多不择手段,又有多没有底线?
不过……
就连朱厚熜也不得不承认,这大奸大恶的手段虽然无耻。
但在官场上的确有用,绝对要比假惺惺的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”更具说服力。
他忽然又想起了此前自己在心中给鄢懋卿划定的三条路:
要么夭折;
要么成为巨贤;
要么成为巨奸!
可现在朱厚熜自己都有些看不清了。
因为通过结果来分析,鄢懋卿促成的事,堪称巨贤;
可是通过过程来分析,鄢懋卿的所作所为,又无愧巨奸!
这是一个极为复杂、令人又爱又恨的家伙,就算朱厚熜此刻也看不清鄢懋卿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……
“树不修不直,人不教不才!”
心中解析着鄢懋卿,朱厚熜渐渐下定了决心。
他认定现在跪在他面前的是一棵苗子,至于最终是好苗子还是坏苗子,又究竟会长成什么样子,那得看栽树的人如何修剪不是?
今后由朕来亲自引导!
今后由朕来亲自教育!
今后由朕来亲自鞭策!
只要朕悉心盯好了此人,时时矫正,处处防范,难道以朕的能力,还栽不出一棵参天大树?
于是沉吟片刻,朱厚熜深吸了一口气,又不无期许的开口问道:
“那么接下来,你又有何打算,应该是要替朕整治这干侵占百姓利益的权贵了吧?”
“君父饶命,微臣万万没有与天下权贵为敌的胆子,君父这是让微臣去送死啊……”
鄢懋卿当即皱起脸来,哀嚎着叩首苦苦哀求。
“……”
朱厚熜想想这也的确是个问题,刚想说些什么。
却见鄢懋卿再抬起头来时,已经露出一副讨好谄媚的嘴脸:
“但是借着这件事,敛财的胆子微臣倒是有,而且很大,只是不知君父事后能分给微臣多少?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