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像“婆湿娑国孔雀王旗犯边”这类事情。
因而,刘洪今日前来劝说老太爷稍安勿躁,等茶马古道有明確消息传来,再上奏朝堂。
理由也算冠冕堂皇免得些许“风吹草动”,惊扰了圣上。
沉默片刻。
老太爷松垮的眼皮微微抬起,看了看天色,便语气平缓的说:
“天色不早了,都回去歇著吧,看来今日都指挥使司那里没有消息传来。”
“大哥——”
不等萧申再劝,老太爷摆了摆,“老三,我知你所说的用意。”
“但——刘洪说得不无道理。”
“如今仅是万家的商队传出些消息,还未打探到兰度王及其麾下东进犯边跡象。”
“这时候上奏圣上,出动定远军的確早了些。”
老太爷几句说得古井不波,却也很坚决。
使得本还想再多说几句的萧申彻底偃旗息鼓,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。
萧悬槊等人相互看了看,便也跟著行了个礼。
“父亲,您也早点歇息。”
“老爷——”
不大会儿功夫。
清净宅彻底清净事实上,让他此刻这般安静的是刘洪临走前说得最后几句话。
“侯爷,萧家蛰伏五年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也都有所忌惮。”
“这时候您若著急调动定远军,难免会让那些有心人找到机会攻訐萧家。,“您吶,不能急啊。”
虽说萧老太爷清楚刘洪此来劝说乃是出於他的私心,但是这番话的確说到了他的心里。
这么多年都忍了。
何必急这一时啊?
更何况眼下兰度王的孔雀王旗仍在茶马古道上转悠,並没有东进的跡象。
万一日后確定那帮马匪不来,他此刻上奏朝堂请出虎符便就成了笑话。
真应了那句话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啊。
萧老太爷想著这些,浑浊眼睛看著堂外的月色,长嘆一口气。
“都指挥使司那怕也是这么想。”
“李復,朱皓二人,比老夫预想的还要沉得住气啊。”
便在这时,萧靖闪身而来,“老爷。”
萧老太爷目光落在他身上,神色缓和一些,靠坐在椅子上问道:
“查清楚了?”
萧靖躬身礼道:“查到了。”
“消息的確是从万家传出,那人名叫万辉,乃是万鸿章的外孙。”
“此番他率队前往西域佛国,途经茶马古道前半段,商队中的一名护卫提前察觉孔雀王旗所在,这才让他们得以活命。”
萧老太爷微微皱眉,“他们又是如何得知兰度王欲要东进的事?”
“老爷,这事属下也调查了。”
“据说是他们逃亡的路上救了一位从兰度王手下侥倖逃脱的商贾,这才得知那边的境况。”
“这么说来,这件事有一定可能是——假的?”
萧靖闻言点了点头,“的確如此。“
顿了顿,他接著稟报导:“不过有件事可以確定下来。”
“边境往西千里內,的確有孔雀王旗的踪跡,这一点得到了烽堡的印证。”
萧老太爷微微頜首,手指下意识的敲著一侧的椅背上,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些思索神色。
“烽火堡作为前哨站,那里的消息都得自军中斥候,他们所说应是没什么问题。“
“眼下只需要確定孔雀王旗的踪跡,便可推断他们进方向。”
说到这里,萧老太爷略微停顿。
“若是能探查到兰度王的消息,当然更好。”
萧靖闻面露难色,略有迟疑的说:“侯爷,这请恕属下做不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