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艘画舫上悬掛著一桿旗帜一赫然写著“刘”字。
“刘?刘洪的刘?”
“还是刘已的刘,又或者蜀州其他的刘家?”
“还有那两名年轻人—”
陈逸回想片刻,没有什么印象,便不再多想。
只是这时候那画舫內没有任何声音传出,让他明白画舫上存在静室。
他眉头微皱,便冒险再次靠近二里。
直至来到曲池边上,他才隱约听到画舫內传来些许声响。
並不真切,但已经足够他大致听到些內容。
陌生声音道:“.烧了冀州商行粮库,那几个蛮奴儿有没有发觉?”
吕九南语气低沉的回答:“应该没有。”
“这次我等受刘大人所託前来救走他们,已经坏了匪道规矩,不可能通过茶马古道迁回送他们回返蛮族境內。”
“此事需要你们出面—”
年轻的声音笑了几声,“吕兄啊,魏朝有句古话叫做『一事不烦二主』,您送人送到西,可否?”
吕九南没有回话。
葛木梟却是冷声开口道:“我家王上有言在先,匪道同盟不可破。”
“若是被那几个人牙子发现是我们所为,必然导致刚刚稳定的匪道同盟分崩离析。”
“那样的损失,你父亲刘洪拿什么弥补王上?”
听到这里,陈逸微一挑眉,刘洪的儿子?
印象中,刘洪只有两个儿子。
老大刘桃天,老二刘桃方。
前者举人功名,並未高中三甲,如今已经出仕为官。
乃是蜀州布政使司衙门的税吏,正七品的小官。
后者则是位不学无术的閒散读书人,如今还在贵云书院求学。
看这情形,那艘画舫上的人应该就是刘桃天了。
“所以,吕九南救援那些蛮奴儿是刘洪所託?”
陈逸微微皱眉,脑海里又过了一遍那晚所发生的事情。
首先蛮奴儿火烧东市粮库后,被吕九南救走。
但因为所谓的婆湿娑国匪道同盟,吕九南並没有將人带离蜀州,所以他才打算求到明月楼头上。
当然,这可能刘洪等人要求的。
其次,林怀安和刘桃方两人联手设计蜀州粮价,被刘洪得知,他接著暗算了林怀安。
不对。
前后顺序有问题。
陈逸暗自摇摇头:“时间不对。”
“应该是刘洪提前得知刘桃方所为,才让那些蛮奴儿逃跑前烧了粮仓。”
“这样就说得通了。”
想到这里,陈逸看向那艘画舫的眼神闪过一抹冷厉之色。
刘洪竟敢与蛮族有染,倒是出乎他的意料。
原以为那刘洪城府这么深,老谋深算,应是属於追求权力的“权臣”。
如今来看,他还是个吃里爬外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奸臣啊。
这时,那画舫內的刘桃天笑著说道:
:“..—总之这桩事与吕兄有益。”
“父亲那里可是允诺你家王上,事成之后,会赠予你等几家常走茶马古道的商行车马。”
“单是这笔生意,足够让你们大赚一笔了。”
吕九南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,“我孔雀旗的確爱財,但也不是什么钱都要。”
“若非你父亲写信给王上,且此事涉及蛮族左王木哈格,你给再多的银子也休想大哥破坏匪道同盟规矩。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
“所以父亲命我全力配合您和葛木兄,一切都以你们为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