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明月几时有
.—..三息。
夜月当空。
曲池上波浪寧静。
悠扬的咏月曲调婉转。
和煦的风吹拂间,隱约还有朗朗上口的吟诗和女子的欢声笑语。
画舫上。
陈逸注视著中年儒士,神色平静的说:“看来我的运道不错。”
中年儒士,或者说燕拂沙证证的看著他,似是没想到他会这般平静、这般果决。
沉默片刻。
燕拂沙质朴脸上绽放一抹笑容,畅快肆意的笑声隨之传了出来。
“你不怕。”
“你竟然不怕哈哈·—
“难道你不怕死吗?”
笑声亮,语气莫名。
在一片灯火霞光映照的曲池上传出很远。
半响,笑声停歇下来。
燕拂沙看著陈逸笑著问:“你当真不怕死?”
陈逸轻轻放下药瓶,淡淡回道:“谁都会怕。”
“那你为何—是因为裴家那小畜生?”
“是。”
燕拂沙脸上笑容顿了顿,打量他片刻,摇头道:“可惜了。”
他没有说什么可惜。
陈逸自也不可能去问。
从他被带到这艘画舫上起,这里所有人都只有一个身份一一生死大敌!
想著这些,陈逸一边以眼角扫视周遭境况,一边问道:
“接下来呢?”
燕拂沙彻底恢復先前神色,说:“这第一折戏算轻舟先生过关。”
“燕某自会遵照约定,三日內给你送去解药。”
陈逸不置可否的点点头,“多谢。”
他体內的剧毒,倒是还能支撑一段时间。
三息...呵。
燕拂沙看他还是那般平静,便似笑非笑的说:
“这第二折戏,燕某本打算將你扔进曲池里,看一看是画舫快还是你游得快。”
陈逸一愜,略有惊讶的看著他。
这人—
病得不轻啊。
燕拂沙看到他的神情,脸上笑容多了一分。
“但是燕某见轻舟先生如此气度,寻常戏曲怕是难以入了先生法眼。”
“所以燕某只好为先生呈上些有趣的玩意儿。”
说著,燕拂沙拍了拍手。
便见画舫內的两名全身包裹著黑衣的人走出来,將手里抱著的罈子放在桌上。
燕拂沙指著罈子说道:“这是燕某门中用於习练武道的『毒瓮”。”
“祭练时,我等会將蛇、虫、蜈蚣、蜘蛛、蟾蜍等毒虫放入其中,让他们彼此廝杀。”
“最终存活下来的那只毒虫,方才有被我等祭练的价值。”
燕拂沙说著拿过一个罈子,拍开上面的封口。
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顿时从中飘散出来。
陈逸看了看那两只罈子,这次他倒的確猜不透眼前之人的用意了。
没等他深思,燕拂沙继续道:“如今祭练已经到了尾声,两个罈子內各自剩下一只毒虫。”
“轻舟先生,不妨猜一猜最终是哪只毒虫存活下来?”
陈逸看向他手里的毒瓮,“猜?”
燕拂沙点了点头,“猜对了,轻舟先生便可继续观看第三折戏。”
陈逸暗自皱眉,伴装不悦的问道:“这不还是看运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