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无戈捂著耳朵,盯著陈逸的双手,犹豫著要不要上前按住他,
萧婉儿却是渐渐地露出些笑容,看向陈逸的眼神好似在说一一原来你也有不会的东西呀。
这段时间以来,不论她有任何问题,药堂经营、医道学院、诗词、书、棋等等,只要她开口,
陈逸都能说上一二来。
並且很多时候,陈逸所说都不差,每每还有发人深省之言。
以至於萧婉儿不知不觉地认为陈逸无所不能,甚至她偶尔还会觉得自己蠢笨无知。
然而此刻,在听到陈逸弹奏的曲子后,她心下竟莫名鬆了口气。
大抵是觉得世上的確不存在“十全十美”的人。
一刻钟后,曲子弹罢。
两行金色大字隨之浮现:
[修习琴谱·逍遥游成功,等级:初窥门径]
[琴道:未入门0/1(可加点)]
陈逸扫视一眼,意犹未尽的站起身,看著萧婉儿几人笑著頜首道:“献丑了。”
沈画棠第一个没忍住,翻了翻眼皮,偏过头暗自嘀咕著什么真献丑了之类的话。
裴琯璃则是哈哈笑了起来,“姐夫,没想到你的琴技这么差,比婉儿姐差了好多。”
萧无戈倒是没笑,只狐疑的看著陈逸,欲言又止的问:
“姐夫,之前江南府那边都传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啊。”
陈逸摊开手,笑著说:“事实如此。”
“我对琴艺十窍通了九窍一一一窍不通,奈何你们不信。”
萧婉儿明眸里映著他的身影,忍著笑意说:“不是我们不信妹夫你。”
“而是你的书道、棋道的確少有人能比肩,下意识的以为传闻为真。”
陈逸笑著摇头说:“传闻的確有些出入。
“就像当初江南府那边盛传夫人身高八尺、腰围八尺一样,都是以讹传讹。”
“啥子东西?”
“传惊鸿姐姐身高和腰围都是八尺?”
裴琯璃愤愤不平的说:“江南府那边的人真是谎话连篇。”
陈逸只当没听到。
如今他乃是定远侯府赘婿,嫁鸡隨鸡,便也可以自称蜀州人士。
眼见临近午时,眾人便在春荷园张罗起午饭。
月饼,板鸭,烤鸡,山珍海味应有尽有。
萧婉儿心情自然好了许多,没再因为圣上降旨责罚老太爷的事担忧医道学院的事。
萧无戈尚且年幼,虽是知道府里出了事,但他只单纯的认为亲人们还在就行。
沈画棠则带著小蝶等人支了一张小桌子,在另一边的树下吃著午饭。
裴琯璃一贯的没心没肺,吃吃喝喝之余,不忘询问晚上诗会的事。
“姐夫,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书院?”
陈逸吃完一块鸭腿肉,擦了擦嘴回道:“等傍晚时分看看府里安排吧。”
萧婉儿微愣,看向他道:“这样,会不会有些迟了?”
“不碍事。”
“诗会上规矩繁多,拜月、赏月、听曲,还要吟诗作对,去得早了也是当个看客。”
陈逸是一点都不急。
书院那么多位先生、学子在,多他一个不多,少他一个不少。
即便来得客人眾多,但以岳明先生等人的威望,足够镇住场面。
萧婉儿迟疑道:“还是早些去吧。”
“今日因为圣旨的事,祖父他们怕是没有心思享用晚宴。”
在她来春荷园之前,老太爷就让她去请府里和药堂里的帐房先生过去。
说是要仔细算一算三镇夏粮能够支撑多久,以及购入粮草所需具体费等等。
为此,萧家三房的萧申等人也已聚集在清净宅。
陈逸想了想没再推辞,“既如此,那就早些去书院瞧瞧也好。”
萧婉儿嗯了一声,展顏笑说:“若是时间太早,咱们就在曲池边上逛一逛。”
裴琯璃举起双手赞同:“好,咱们去那边赏灯猜灯谜。”
“以前我在族里时,就一直听阿哥阿姐们说城里中秋很热闹的。”
陈逸看了她一眼,忍不住打趣道:“你会吗?
“怎么不会?”
“那我考考你——一边绿一边红,一边怕水一边怕虫,猜一个字。”
裴琯璃笑容一顿,思索片刻后,愣愣的看著他:“姐夫,真有这样的字?”
萧婉儿掩嘴笑道:“是『秋天』的『秋”。”
“绿指禾苗,红指火,怕水是火,怕虫是禾,组合在一起就是『秋』字。”
“啊?这个不算,不算。”
陈逸见虎丫头不服气,继续出题道:
“有头没有尾,有角没有嘴,摇动角与头,全身都是水,猜一物。”
没等裴琯璃回答,萧无戈眼晴一亮,“我知道,这个我知道。”
“姐夫,是『鱼”对不对?”
陈逸笑著点头,“对了。”
裴琯璃自是不甘心,也顾不上吃饭,鼓著嘴拉著他的袖子,央求他再出题。
“那就再来一个。”
“说不甜,说盐不咸,冬天满天——”
陈逸、裴琯璃和萧无戈三人吵吵闹闹间,萧婉儿却是没再开口。
她只安静的坐在一旁看著听著,偶尔吃一小口月饼,脑子里满是以往的一些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