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节的兵器多是江湖上名匠所造,用吹毛断髮形容虽是俗气,但也不为过。
只是因为武道存在,神兵利器也得看谁来使用。
就如陈逸手中这把——长三尺三,重三十斤,剑宽三指,比之一般长剑宽一些厚一些。
这等利器放在萧惊鸿手中,自然能够纵横杀伐。
可是在陈逸手里,顶多將它当做长刀来用。
萧婉儿见他抱著那柄剑一直打量,知道他已经听说了圣旨的事,神色不免有些黯然的道:
“爷爷说,这次之后府里银子有些捉襟见肘,医道学院的事情恐怕要,要往后延一延了。”
陈逸一顿,看向她微笑道:“我觉得不用延后。”
“啊?”
“再过不久,几间药堂售卖茶饮的银钱就该到了,按照上月来看,怎么也有一两万两银子。”
“即便去掉各处销,府里应也能够剩余不少银子,刚好可以拿去建造医道学院不是吗?”
萧婉儿张了张嘴,“可,可是,爷爷那里……”
陈逸收起长剑,摆手道:“老太爷缺得不是万八千两银子,也不指望家里。”
“他和夫人一样,心思都在那座互市上面。”
这就像一个人欠了钱庄一屁股债。
刚传出消息时,亲朋好友还想著帮忙凑一凑。
但在得知他欠下的是笔天文数字后,那些人连凑都不用凑了。
於事无补。
萧婉儿手里握著的萧家库房就是类似情况。
纵使她把所有银子都拿出来,也填不上定远军那个大窟窿。
与其如此,还不如把银子用在其他地方。
闻言,萧婉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。
仔细想想,陈逸所说的確有道理。
但让她真的把钱拿去建造医道学院,她又有些顾虑。
既怕日后府里缺钱,她拿不出银子,也怕学院做了无用功,浪费银子。
陈逸多少猜到些她的心思,便继续宽慰道:“钱是赚出来的,不是省出来的。”
“医道学院前期的確会有些费,可一旦建成並起势,好处更多。”
萧婉儿眼眸盯著他,一副希望他多说几句的样子。
“你想啊,那些人来学习医道医术,怎么都得出些学费吧?”
“如果有医道圣手坐镇,银子翻倍的收也合理吧?”
“这里能赚一笔。”
“其次还可以让学院研究新的方子,跟其他药堂合作,或者由萧家药堂经营。”
“再一个……”
为了打消萧婉儿顾虑,让她別不捨得钱,陈逸也算是煞费苦心了。
这时节的人大都如此。
对“钱是赚出来的,不是省出来的”缺乏认知,也缺少方式手段。
若陈逸是老太爷,掌控萧家。
他有一万种方法能让萧家在短时间內获得大笔银钱。
百草堂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好在萧婉儿对他还算信任,几番劝说之后,勉强点了点头:“我听你的。”
陈逸说得嘴都干了,便示意小蝶去沏茶,带著萧婉儿坐在亭子里休息。
“老太爷此刻心情如何?身体没受影响吧?”
萧婉儿轻轻摇头,“爷爷没事。”
“他说早有预料,铁壁镇夏粮有失,罪责在定远军,他受到些惩处也是应该。”
“只是他没想到圣上会罚得那么多。”
陈逸嗯了一声,“的確不少,算上被烧的那些,里外里没了两成粮草。”
“刘布政使若是得知此事,估摸著该笑出声了。”
萧婉儿闻言一愣,面露古怪的说:“妹夫有所不知。”
“嗯?”
“刘布政使今日也被圣上降旨罚了。”
“听说是那位秉笔冯公公当著布政使司上下的面宣的旨,措辞严厉,就差没说他们刘家是不是想造反了。”
听完,陈逸哑然失笑。
得嘞。
看来当今圣上眼里不揉沙子啊。
他明显知道萧家刘家私下有商议,乾脆直接挑破,一併各打两大板。
既罚没萧家所得,又坏了刘家想掩盖刘文火烧三镇夏粮的事。
这下,萧刘两家都没了遮羞布,全天下的人都看得见这桩笑话了。
好在萧家是受害方,顶多是个防备不严。
有萧惊鸿一战立威撑著,那些人也不会笑得太大声。
反观荆州刘家就不一样了。
幕后策划火烧边镇粮草,等同叛国。
没有判刘家诛九族的罪,还是圣上开恩的结果。
这种境况下,估摸著刘家以后的麻烦不老少。
光是那些落井下石的人,就够刘家喝一壶的。
陈逸想著这些,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些笑容。
“凡事就怕比较。”
“跟刘家比起来,老太爷和夫人只损失点银子已是万幸,至少名声没丟。”
萧婉儿自然懂得这方面的差別,頷首道:“祖父也是这样说。”
没了医道学院的后顾之忧,她神色好了许多,放鬆下来道:
“诗会临近,不如早做准备?”
“准备什么?”
“诗词,或者琴棋书画之类,我想著带去书院跟其他人一同品鑑。”
“不用吧……大姐你会弹琴?”
萧婉儿迎著他热切目光,迟疑著点了点头,“学过一段时间,不过……”
“我也许久没弹了。”
陈逸顿时来了兴趣,“不如趁著诗会还没开始,大姐露一手?”
“刚好我这里得了几首好曲子……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