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行舟轻抚她的发丝,心中掠过一丝快意:「孙狗子,你安心去吧。」
「汝姐,吾养之。」
他的手不自觉地滑落,触感温软柔腻,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有了反应。
「别……」
孙希羽脸颊泛红,轻轻推开他,顺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。
虽然在她心中,这个朝气蓬勃的少年总是显得与众不同,但如此羞人的举动,还是让她略感不适。
「你呢?怎幺来这儿散步?不用拉车了吗?」
她目光游移地望向别处,试图转开话题。
陆行舟闻言,脸上的得意顿时消散,无奈一叹:
「近来研习《周易》八卦之理,有些关隘始终参不透,便出来走走,散散心。」
「哦?」
孙希羽眼睛忽然一亮,「你终于想通要弃武从文了?」
她先前多次想资助陆行舟读书,却总被他一句「偏要学武」气得无可奈何。
此刻忽然听他提起《周易》,连丧亲之痛都似冲淡了几分。
「我对《周易》八卦倒也略知一二,不如说与我听听?」
她笑靥如花,陆行舟几乎醉倒在这一片明媚之中。
「是了,我怎幺忘了,希羽姐你可是申城闻名的大才女!」
他忽然想起,眼前之人能游刃于申城上层名流之间,凭的正是深厚的国学造诣。
想到这儿,他索性虚心请教:
「希羽姐,常言『太极生两仪,两仪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,八卦演化万物』……」
陆行舟说到此处,眼中泛起一丝迷惘:
「可如此一分二、二分四、四分八……推衍下去,终有尽处。」
他转身直视孙希羽,目光灼灼:「既是有穷,又如何衍化无穷?」
孙希羽微微一怔,没料到数月不见,陆行舟竟提出如此深刻的哲学之问。
她沉吟片刻,还是认真答道:
「八卦之理,实则是万物虽繁,其象可归。以八卦推类,确可近乎无穷。」
她语声轻柔却逻辑清晰。
但很快,她神色一肃:「然天地浩瀚,谁又能断言凭八卦之法,便可穷尽宇宙至理?」
「你若轻信八卦能衍化万物——从一开始,便错了。」
「从一开始……便错了?」
陆行舟喃喃重复数遍,忽而仰天长笑,声震江风:
「原来如此!原来如此!」